小魚認真聽了一時就漸漸覺得有些乏味,什麼百萬敵軍取對方將領首級,一萬大軍以多勝少,大敗十萬敵軍,一人夜襲敵營火燒連營幾百座的鬼話,得虧這說書先生能編出來。
她偏頭一笑,望向李浚齊,“我突然覺得說書先生這職業也不錯,若一品天下待不下去,我還能在這裏討份生活。”
“此話怎麼講?”李浚齊看著台上的說書先生,表示不解。
怎麼講,當然是用嘴講啦,反正在古代,不用擔心造謠被告上法庭,擔上個賠償名譽費、精神損失費的下場,那說書不是全靠編就行,還不用付法律責任。
小魚難得見他疑惑的神情,更加得意,“俗話說得好,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但這造謠也分水平,你瞧他,賺的錢絕對不再少數。”
李浚齊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跟著笑道:“你這嘴厲害,吃說書這碗飯,肯定餓不死。”
“不僅有說書,但凡是跟張嘴營銷有關係的,那我就都不差,順便還能將說媒給兼職上,豈不兩全其美?”
小魚再望向台上的時候,那先生已經講到六皇子是如何一彎長弓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直插敵軍主帥大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調皮的眨眨眼睛,“我們那裏有人老厲害了,八百裏開外,一槍幹掉敵人的機槍手。”
說完她又反應過來李浚齊肯定聽不懂,忙解釋道:“就是八百裏開外,一隻羽箭射死敵軍的弓箭手的意思。”
“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李浚齊緊皺眉頭。
小魚輕鬆一拍他的肩膀,瞧他認真思索的模樣笑的樂不可支,“當然沒有啊,八百裏開外啊,大哥。”就是狙擊手都沒有這麼玩的。
她笑完,衝台上的說書先生揚揚下巴,“所以我就說啊,他能編我比他更能編,說的言之鑿鑿,可一點都經不起推敲,實在太無趣了,趕明兒我一品天下混不下去,城牆底下支個攤子說書,你可得給我來捧場。”
“你對這些事情真的沒興趣?”李浚齊不答她的話,反而問起其他的話題,望向小魚的眸色露出幾分緊張。
小魚兀自斟上一杯茶,大口灌下,“就當個樂子聽還能有點意思,可認真一想漏洞百出,打發無聊時間還行,聽多了我怕真被他忽悠成傻子。”
還好她不關心,想來以她單純簡單的心思也該不願意進那汙穢陰暗的中心,李浚齊鬆了一口氣,眸子裏透出輕鬆,“早就說帶你去院子裏逛逛,是比在這裏有意思。”
“李浚齊……”小魚看向他的臉色轉為沉重,思忖一時才繼續道:“你不該這樣對我的,是為你好,更是為我好。”
她望著李浚齊清雋的麵容,儒雅淡然的微笑,深吸一口氣,鼓足莫大的勇氣,“我先前對你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真的是出自我本身心意,我受不起你這樣的對待。”
“是你告訴我,感情的事情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我對你也是出於我的心意。”李浚齊舉起茶杯,不敢直視小魚的眼睛,神情飄忽的往一旁看去。
“你這樣做不值得。”小魚默默地垂下腦袋,忽而又抬起那雙清澈的眸子,淡淡道:“那夜的事情我想通了,誰也不怪,我對你真的沒有恨意,不如咱們就這樣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