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冰涼的液體被推進體內,連推拒的力氣也被剝奪,柏清枳恐慌至極,卻隻能任由意識逐漸陷入混沌中,最後聽到有人輕歎一聲。
“誰讓你得罪了陸家少夫人呢。”
“你是不是想死?!”
一隻腳帶著勁風,狠狠砸在柏清枳柔軟的小腹上,痛得她立刻悶哼出聲,可卻還要忍著那炸裂開一般的痛,低眉順目道:“對不起,我錯了!”
肌肉虯勁得堪比男人的女人點上一根香煙,伸出腳抬起柏清枳的下巴,“哦?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我錯在軟弱,錯在鍾情,更錯在竟愛上陸厲冥。搭上自己,連累家人,還失去了ta,她甚至來不及知道ta的性別。
柏清枳苦笑,嘴裏卻柔順道:“我錯在不該不聽大姐的話,是我不服管教了,我甘願受罰。”
在監獄這樣一個把達爾文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論用到極致的地方,如果妄想要強出頭,簡直就是自找苦吃。在被打死,暴屍在監獄某個不為人知角落,以及被狠狠教育一頓之間,柏清枳毫無疑問,隻能選擇伏低做小,苟且偷生。從前她把驕傲刻在心上,如今她把自尊踩在腳底。
“甘願受罰?哼!”
大姐頭一腳把柏清枳踹翻在地,揚手把燃了一半的香煙狠狠按在她身上,柔軟的肌膚立刻被燙傷了,發出“滋”的烤肉似的一聲響。
痛!
柏清枳使勁咬緊下唇,不發出一絲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的痛吟,迅速換成一個不容易傷到肚腹的姿勢,手一直緊緊護在肚子上。這是她從兩年的監獄生活裏學到的,經過無數日日夜夜,自衛的本能已經深刻在腦海裏。她的身體已經脆弱至極,不能承受致命處的一點攻擊。
“給老娘使勁打,如果達不到懲罰的標準,那你就來代替這小賤人受罰!”
陰冷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大姐頭冷笑著警告,以確保不會有人膽敢手下留情,耽誤了她執行那位陸少夫人的指令。隻是可憐了柏清枳,憐憫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踹在瘦弱軀體上的力道卻一點也不曾減輕。她不是第一個奉命“好好照顧”柏清枳的人,那位少夫人的手段,連她這個作惡多端、處刑無期的惡棍看了,也不由暗暗心顫,為了不享受和柏清枳一樣的待遇,所剩不多的良心已經被完全泯滅。
“你們在做什麼?”
“金醫生?”
聽到聲音,大姐頭迅速讓人收手。在這個監獄裏,金咎塵是唯一一個護著柏清枳的人,偏偏他身份尊貴,不好得罪,硬是被這樣強行打斷了不少次“懲罰”。
“柏清枳,跟我出來。”懶懶掃一眼表情晦澀的大姐頭,金咎塵挑了挑眉,示意柏清枳跟上。
柏清枳衝他感激一笑,卻不小心牽扯到麵頰上的舊傷,把險些脫口而出的痛吟咽下去,強撐著爬起身,這動作更是牽扯到全身上下無數暗傷,痛徹心扉,但她早已習慣。
醫務室裏。
金咎塵單膝跪地,輕輕幫她處理傷口,濃密的睫毛垂下,擋住了那對深眸,“我幫你申請了出獄,時間就在六個月後,我隻能把時間提到這麼近。”他收到消息,陸家那位少夫人已買通獄警,預計在今年年底,讓柏清枳就此長眠在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