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平壤的道路上,一隊百餘騎兵正艱難的在雪地中行駛。天雖沒有再下雪,可地麵上近兩尺厚的積雪令馬匹無法縱橫馳騁,隻能以小跑的行式前進。
“安東的雪還真大。”領頭的小娘懊惱的揮著手中的鞭子,若不是愛惜自己的坐騎,這一鞭子非抽在馬屁股上。
“詩雁姐,遼東自古乃酷寒之地,冬季降雪甚大,聽我爹說,遼河以北有的地方積雪能到成人大腿根。”
“你不是騙人的吧?那麼大的雪,那還不把人給凍死。”
跟在楊詩雁身邊的幾個小娘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拖在後麵的那百餘騎,也打破了沉默,相互間談論這一路來的見聞。
聞聲音,百餘騎竟全是小娘,說起話來鶯鶯燕燕樂耳動聽,與她們身上的裝扮一點都不符。
不說每匹馬上都有一個裝有數十支箭的箭袋,弓弩各一張,馬鞍上還有一把長刀。
小娘們的衣著形象一點都沒有柔弱之感。
一身男士緊身束腰黑袍,腳踏黑皮靴,身穿一件山文玄甲背心,皮帶左側還配有一把彎刀。披著黑披風,戴著黑色牛皮製幾百年後的宋軍範陽帽,帽頂端的帽纓用九根束在一起的褐馬雞尾羽,銀白色尾羽末端黑而具金屬紫藍色光澤。範陽帽還有垂下來遮住脖頸隻留正臉的棉製護頸。
除了帽纓外,小娘們一身玄黑色,英姿颯爽暴人眼球。
領頭的正是燕王府秀衣衛右指揮使楊詩雁,不過十五六歲,可身段卻有一米六幾,一雙大長腿夾著馬腹,英氣逼人。
雪白的麵容透著一股紅潤,使本就俏麗的容顏更加誘人。
隻是此刻那令男人欽慕的容顏透著一股疲憊,鎖著眉頭,顯然心情不似很好。
“距離平壤還有幾裏?”
身邊同樣有著一張天生麗質秀色容顏的小娘立即從馬鞍上的小包裏套出一張紙卷,打開赫然是一張祥細的安東地圖。
小娘看著地圖心中算了下此地距離平壤的距離道:“詩雁姐,離平壤還有十裏。”
楊詩雁聽後,緊銷的眉頭露出淡淡的笑容,十多天的跋涉總算快到目的地了。
一揮手上的鞭子,招呼著百多號小娘們再次縱馬向南駛去,隻是速度還是快不起來。
行駛數裏後,前方傳來密集的窸窣聲,小娘們全都勒馬向前張望,隻因樹林和小山坡遮擋看不見背後是什麼情況。
“詩雁姐,會不會是高句麗殘軍?”
“此地離平壤隻有幾裏,高句麗殘軍怎敢出現在此?”
“說的也是。”尋問的小娘恍然道。
楊詩雁掏出望遠鏡察看遠方,遮擋視線的雪白山坡不斷的出現人影,身著甲胄兵器正越過小山坡向她們衝來。
“快看,山坡上出現很多人。”
小娘們紛紛放眼張望,可是距離有點遠,隻能看清人影,卻看不清他們的衣著,分辯是敵是友。
隨著翻閱山坡的人越來越多,直衝她們而來,小娘們瞬間緊張起來。
在沒有楊詩雁的命令下就舉弩搭箭進行瞄準。
“都把弩放下。”楊詩雁放下望遠鏡回頭一瞧自己的部下們一臉緊張樣,舉著弩準備大戰一場似的,有些苦笑不得的命令道:“是殿下麾下的兵馬,不用緊張。”
一百多號小娘們這才放下手中的弩,平複下緊張的內心。在曠野中突然遇到一支不明敵我的軍隊,沒有上過戰場的小娘們難免高度緊張。
當那支軍隊走近後,小娘能看清他們的衣甲,果如楊詩雁所說是她們殿下麾下兵馬。
燕王府兵馬標誌性的黑衣黑甲和玄色大帽簷的圓形鐵盔,盔頂三寸三棱箭頭,下飾黑色盔纓。
隻是令楊詩雁等一眾秀衣衛不解的是,這支軍隊並不是在走,而是在雪裏劃。
雙手拿著兩根棍子,在雪地裏一戳一戳的,兩隻腳底板上還綁著兩塊長條形木板直接從小山坡上一路下劃過來。
在一眾秀衣衛小娘們不解奇異的目光中,這支軍隊先頭部隊以經行到她們麵前。見她們騎著戰馬穿著甲胄,還配有刀弓,典型的軍人打扮。她們麵容看起來俊秀無比,但她們的穿著卻沒讓士兵們往女人身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