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法敏怒了,怒發衝冠。
就在剛才,浦項城來報,駐守在浦項港內的東部水師就在兩個時辰前遭到了打著骷髏旗的海盜一百多艘船的襲擊,四百艘戰船盡數被海盜焚毀於港灣內,損兵一千餘。
金法敏砸了眼前所有難砸的東西,殿中的群臣噤若寒蟬。
“東部水師將領是誰?”
群臣左右相望,一人忐忑的站出來稟報:“是樸永和。”
“那還等什麼?馬上派人捉回來砍了。”金法敏怒不可扼的喝道,如同賭輸了的賭徒,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極其不甘心在的在大殿中咆哮。
發泄完了的金法敏轉眼盯上了群臣之首的金庾信,嘶啞著聲音問道:“太大角幹,先前按你得出的策略逼迫海盜龜縮於南海、巨濟島上,指望消滅其有生力量再遣水師收複二島。如今東部水師覆滅,我新羅東南沿海再無可禦敵之水師,海盜在南方難以得手後,必定禍害東部沿海。依你之策,接下來該如何?”
金庾信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出列道:“如今隻能將東部沿百姓內遷二十裏,再從北方調集數萬精兵南下嚴防死守。”
“守下去何時是個頭?”
麵對金法敏的質問,金庾信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大海不是陸地,新羅水師不如人,造成如今這種狀況,哪裏有什麼辦法?
新羅大將金元述一臉氣氛的出列奏稱:“大王,我新羅朝堂上下眾所周知,這群披發左衽的海盜實則是唐國安東都護府水師假扮。屢屢攻掠我新羅,殘害我百姓,種種舉措,唐國早以撕毀兩國間簽定的停戰協議,我新羅何須再尊守?臣請大王,傾全國之兵,西盡取百濟,北攻唐境,奪取鴨綠水以南。臣願作先鋒,領軍攻取平壤,教訓那個黃頭小兒。”
氣憤交加的金法敏被金元述慷慨激昂的一番陳詞給震住了,怔怔的望著他一言不發。
大殿之中突然安靜下來,群臣對金元述的請戰表情不一,有興奮、有擔憂,更有無所謂的人就這麼看著站在殿中的金元述高大身軀。
奈麻邊山麵有憂色,出列奏道:“我新羅兩郡失陷,以有六郡遭到海盜襲擾,人口、囤積糧響損失慘重,水師更是除西部水師外全數覆滅。此時貿然與唐國開戰,恐將不利。”
“再不打,照這群假海盜這樣禍害下去,新羅就越來越沒有打的底氣在了。”金元述恨恨道,轉眼盯著低著頭的金庾信,尋求這位新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支持。
金庾信有感看了眼急切的金元述,知曉他的意思,但一張麵無表情的老臉什麼也沒回應,令金元述懊惱不已。
金法敏沉聲道:“有勝算嗎?”
見朝中沒人支持自己,有些意誌消沉的金元述聞聲大喜:“大王,北部諸郡,我新羅有精兵十萬,皆是百戰之師,而對麵駐守漢城州都督府下的唐軍不過一萬兩千之眾,我軍突襲下,定可在半月內兵領平壤城下。至於百濟殘餘的唐軍,加上百濟人也不過兩萬之眾,而我軍足有五萬,何懼之有?金城附近還有五萬守軍,其餘各郡加起來可用兵馬也有五萬。唐安東都護府總兵力也不守六萬之眾,還有兩個衛被派到黑水靺鞨鎮守,兩個衛下南洋去了。我軍眼下與唐開戰,足有八成勝算可盡取鴨綠水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