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河原本就是憑著一股怒氣衝傻子發泄,可傻子完全不反抗也就罷了,還微微弓著身子,好讓他打得更趁手。
越打越氣,自己的手比那傻子的臉更痛,簡直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尹清河打不下去了,狠狠踢了他一腳,本來想大聲讓他滾的,餘光突然看到了走廊盡頭的那個三小孩兒,硬生生憋住這口氣,轉身將門“嘭”一聲關上。
進了屋,尹清河發現那鬼將還在屋裏,再次道:“我一定會跟鬼王如實說,你們打不過個傻子。”
護衛麵麵相覷,一聲不吭地退出尹清河的房間。
尹清河這才看了看雙手,掌心一片通紅,微微發抖,太久沒有幹過力氣活,才抽他幾耳光就抖成這樣。
偏偏那個傻子還像沒事人一樣,尹清河肺都要氣炸了,還讓幾個小輩看了笑話!
傻子眼神迷茫地站在門外,不知道為什麼尹清河打了他,又生氣地走了。微微歪頭想了想,他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偶爾站累了就蹲下來。
玄陳和東離憂逛到吃過晚飯才回來,上樓就看到傻子還在門外站著,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回了房間,就聽護衛將傍晚的事情說了。
玄陳聽完哈哈大笑,心道:城主果然跟那個傻子有淵源。
第二天,玄陳準備找尹清河時,發現他已經坐在大廳的雅位,雅位用屏風隔開,既能看到大廳的熱鬧,又能保證私密。
“清河,今天起這麼早?”玄陳過來,眼睛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傻子站在不遠處。
“睡得早,自然起來早。”尹清河看向他的目光不善,“玄陳!”
聽到這一聲,玄陳頭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正準備吃飯剛拿起筷子又連忙放下,坐直了身體,問道:“怎麼了?”
“你知道你手下的四位鬼將連個傻子都打不過嗎?”
“呃……”玄陳還以為什麼事情呢,連忙說道:“那傻子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我四位鬼將打不過也是理所當然,他要是不厲害,咱們也不用在煉化陣裏碰見他。”
“你——萬鬼之王,其他鬼王碰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手下的鬼將竟然打不過一個隻會用蠻力的傻子。找那麼多借口,你有意思嗎?”
玄陳輕咳了一聲,看來他看熱鬧的心思已經被城主拆穿了。
“這,我是鬼五,我手下鬼將不是,你就不要計較了,能打過鬼將其實也沒幾個,你家的那個傻子……”
玄陳沒說完,就見尹清河瞪著自己,連忙改口道:“你撿的那個傻子……你撿的那個傻子算一個。”
“師兄,就是他們!”
一聲高喝,尹清河轉過頭,正好看到昨天與他起爭執的太息劍派小鬼指著他們,身後站著兩個比他稍大一點的修士。
“帶著一群鬼來這裏,一定不安好心。”江山鳴吼道。
尹清河看向玄陳,揚了揚下巴,“說你呢。”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玄陳搖了搖頭。
玄陳手底下的一名護衛跳出來,站在江山鳴身前,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江山鳴往後退了兩步,低聲喊了句:“師兄。”
顧珞將江山鳴他們擋在身後,抱拳道:“太息劍派弟子顧珞,不知幾位到大易城有什麼事情,在下在這城裏駐紮有三年之久,多少可以幫些忙。”
玄陳不由得與尹清河小聲道:“這個叫顧珞得很圓滑呀。”
“正直是自我的選擇,並不代表太息劍派的都是小古板。”尹清河掀眼皮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玄陳說,就是故意不回答顧珞的話。
顧珞受了冷落,麵上有些不好看,作為太息劍派的弟子,他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冷落,偏那護衛還攔在麵前。
顧珞再次提高了聲音,“這大易城受太息劍派庇護,至今從未有妖魔鬼怪敢出現在城裏,請恕在下無禮。”
玄陳還是不說話。
顧珞身後的江山鳴漲得臉通紅,要不是師兄攔著,他早就跳出去拔劍了。出了客棧,他不滿道:“就這樣算了?”
顧珞使勁敲了一下他的頭,說道:“這年頭敢這麼不將太息劍派放在眼裏的有幾個,你還想找誰的不是?”
“可……”
“沒有可是。”
客棧裏的玄陳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會打一場呢,沒想到那個叫顧珞得這麼沉得住氣,將來一定有出息。”
“你還是想想,你手底下的鬼將打不過一個傻子的事情吧。”
“你怎麼還提……”
“提什麼?”東離憂走了過來,昨天第一次玩得那麼開心,一直興奮到半夜都沒睡著,所以早上起晚了。
尹清河見東離憂抓著包子就吃,倒了杯水往他那邊推了推,果不其然,東離憂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