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憂經過這些時候的相處,早就已經不怕玄陳,現在被他提在手裏,還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迷迷糊糊問:“你說什麼?”
玄陳一口氣上不來,湊到東離憂耳邊,大吼道:“你是不是齊垚派來害清河的,老實交待,不然我讓那些厲鬼一口一口把你生吞活剝了!”
剛吼完,東離憂瞪著他,“你又嚇我,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玄陳笑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夠了,你到底是來審人的,還是來……嚇小孩兒的。”葉青昊推開門進來,先看了看尹清河的情況,至少現在睡得安穩,目光劃過荊淵,還是覺得這人很眼熟。
“東公子一路從東海來烈洲辛苦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在咱們城落了腳,顛沛流離的日子不好過吧。”葉青昊看著他,“隻要你實話實說,本座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
玄陳此時也將東離憂放下來,坐到了葉青昊旁邊的位置上。
東離憂本來睡得有點蒙,被兩人輪番這麼說,突然反應過來,大驚道:“你們懷疑我是奸細,說我害了城主?”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你是不是忘了,是你把我拎來這裏的!現在怪我,你……”東離憂指著玄陳,“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氣呼呼地的坐了回去,“我知道了,因為那個姓齊的也知道天霜玄乳能解混元火毒,而城主這麼聰明卻不知道。我師父說過,他給我看的書好多都失傳了,城主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齊垚是怎麼知道?”葉青昊問。
東離憂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算了,我看這小子也是真的不知道,再查查太息劍派吧。”玄陳開口。
葉青昊看了他一眼,再問:“那清河什麼時候能醒?”
“這……城主的脈象已經平穩下來了,隻能猜測等他身上寒熱交替的症狀完全消失的時候才會醒,但也隻是猜測。”東離憂想了想,最後的話還是決定等尹清河醒來再說。
這一等,又等了十天尹清河才從睡夢中醒來。
荊淵這些日子一直待他身邊,寸步不離,身上都快臭了。尹清河看著荊淵,無力地偏過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吩咐人帶他下去洗澡。
尹清河的精神還不錯,隻是睡得太久,渾身無力,靠著厚厚的被子半坐起來,就著侍女的手喝了半碗參湯。
等他喝完湯,東離憂開始給他把脈,玄陳和葉青昊站後麵。
尹清河不由得苦笑,“其實,我沒想在那兒就將藥服下的,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一不留神就吞了。”
葉青昊和玄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半晌,葉青昊才道:“你很少失去冷靜,幾個月前,你聽到有能解毒的東西時也是思考再三才決定去太息山的。”
尹清河點頭,“當年,你與荊淵交過手,他的實力怎麼樣?”
“他確實是我見過的人裏,最強的那個。其他的人,不值一提。”葉青昊很好奇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我敗給他後退回雷洲,一直到八十年前才來這裏,剩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那你覺得,有人可能將他困在煉化陣裏或許有百年之久?”
葉青昊看著尹清河,扯了扯嘴角,“你在開什麼玩笑,荊淵可是先天雷係靈根,這世間有幾個先天靈根,又以他的修為,除非遭到了暗算。但能暗算到他的隻怕也是個能人。”
尹清河一陣沉默,當年,他被荊淵刺了一劍,那一劍太狠,直接刺穿了他的靈根,當即就痛暈過去了,按理說,那樣的傷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說書人說的就要變成真的,偏偏他不僅沒死,還醒了。
新房的房門大開,隻有他躺在血泊裏,荊淵失去了蹤影,當時沒細想,一心隻想快點離開太息劍派,找個地方先養傷。
現在想想,處處透著古怪。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傻子是荊淵?”玄陳聽了半天,突然問。
葉青昊猛地轉頭他向玄陳,“你說什麼?”
玄陳連忙後退一步,擺手道:“不是我說的,是清河說的。”突然,他又反應過來,“如果他是荊淵,那你不就是他的道侶,尹書?”
東離憂正聽得開心呢,聽到玄陳這麼說,連脈也不把了,直盯著尹清河看。
“我沒說過。”尹清河不慌不忙地說,然後看向東離憂,“你把了這麼久的脈,情況怎麼樣?”
其實,尹清河也清楚自己的情況,這幾十年,足夠他將醫術學精。不過,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知道比不過東離憂,他簡直就像是天生為醫術而生的人,學的東西,很多都是尹清河沒聽過的。
“我現在懷疑,這個姓齊的是不是跟我師出同門了,不過人家是太息劍派的掌門。”東離憂歎了口氣,“混元火毒是解了,接下來,他的身體會一天天好起來,直到恢複凡人正值壯年的狀況後,一天天開始虛弱,然後慢慢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