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被帶走,尹清河決定見一見太息劍派來賠禮的弟子,護衛轉身去傳召。
“弟子汪長冬拜見師伯。”汪長冬一見麵,行的是晚輩禮。
尹清河不禁失笑,齊垚是真的挺會教徒弟的,一個顧珞現在又是個叫汪長冬的,都這麼會說話。可他願意這麼叫,也要看自己願不願意應。
汪長冬跪在地上,心下忐忑,沒想到尹清河真的不叫起。
“找師伯回太息劍派,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護衛重喝一聲。
汪長冬一咬牙,站起來再次行禮,道:“太息劍派汪長冬拜見兩位城主。”
尹清河終於抬眼看他,問:“齊垚讓你來幹什麼?”
“前些日子,大易城裏有修士鬧事,不小心誤傷花晨月夕城的……人,所以特地派弟子前來說明此事,並做賠償。”
“賠償呢?”尹清河問。
汪長冬一愣,心裏一喜,朗聲道:“師尊說您坐擁一洲,集萬千財富,幾乎沒有您沒見過的東西,便讓弟子送來了您從前在太息峰上的舊物。”
尹清河當年從太息峰上離開的時候,當時正受傷嚴重,怎麼離開的他都忘了,又怎麼可能帶走其他的東西。
汪長冬拿出來的是一柄三尺長的劍,劍身鑲滿了紅寶石。
尹清河一怔,眼裏湧現出一絲懷念,不由得上前拿過劍,長劍出鞘,還一如從前一般泛著寒光。
這劍是當年荊淵收他為徒之後,親自去雲夢沼澤殺了一隻近千年的巨鱷,以它的內丹親手鍛造而成的利劍。
又因為他喜歡亮晶晶看起來又特別有錢的劍鞘,所以,上麵鑲了許多極地的紅寶石。
太息劍派上下所有人的劍都是素的,就算華麗,鑲嵌的也都是玉,不識貨的人根本看不出來,除了他。
尹清河再次笑了,“這明明是我的東西,齊垚想得倒是好,用我的東西來向我賠禮。”
汪長冬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看尹清河的樣子又不像在生氣。
“齊垚還帶什麼話了?”尹清河“唰”地一下,將劍入鞘。
汪長冬拱手道:“師尊想請城主回太息劍派,您的命牌還在太息劍派,所以,還是太息劍派的弟子。”
“你們為什麼要綁荊淵?”
“師尊……”汪長冬突然住口,猛地抬臉看向尹清河。
尹清河衝汪長冬一笑。
一滴汗從汪長冬的鬢邊滑落,心裏有個聲音在喊,他知道了!
“齊垚怎麼跟失了智一樣,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忘了他還有那麼多弟子在我手裏?嗯,白來的勞力不能浪費,希望齊垚下次送來的賠禮能讓我開心一點。”
尹清河一揮手,就有護衛製住汪長冬,將他帶了下去。
乘玉這時才開口道:“這是你的劍嗎?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以前的事。”
尹清河看著手裏的劍,“以後再慢慢跟你說,你的公文怎麼還有那麼多,快去處理,我先回屋了。”
尹清河先去看了荊淵,荊淵直挺挺地躺著,看到尹清河出現,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尹清河將劍舉到他眼前,想問問他記不記得。可看到他這樣,頓時覺得很無趣,傻的傻忘的忘,隻有他銘記前塵往事。
不由地長歎一聲,起身走了。
荊淵眼裏滿是迷茫,眼淚不可抑製地往外流著。他感覺到一股悲傷,從心底升起,圍繞著尹清河與他。
尹清河回到房裏,桌前放著那把劍。
兩百年前的記憶再次變得鮮明,心裏也越發不甘,明明荊淵做了那麼多愛他的事情,真的就隻是為了讓自己愛上他,然後再殺了自己嗎?
可是荊淵要是真的不愛他,殺了他也無法飛升;可荊淵要是愛他,又怎麼下得了手殺他。
尹清河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滿腦子都是從前的荊淵和新婚那夜殺他的荊淵,一個人,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得那麼快。
“唔!”尹清河心裏一痛,渾身都圍繞著絲絲黑霧。
“清河,你在幹什麼?”乘玉看到尹清河這樣,大喊一聲,掌心貼在他的背心,絲絲黑霧頓時消散了。
尹清河讓他處理公文,自己卻走了,看了幾份就坐不住,跑來找他。要不是自己來得及時,就糟了。
“清河,魔氣為什麼會往你身上湧?!”乘玉後怕,坐到尹清河麵前。
尹清河揉揉額頭,剛才他並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頭很暈。“我一直在用魔氣鎮混元火毒帶來的疼痛,你不是知道嗎?”
“可是,之前也沒見魔氣會主動朝你聚集。這把劍……”乘玉拿過他麵前的那把劍,尹清河突然起身,想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