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鑫的車越開越偏僻，佟羽也沒見辛鑫打算停下來，就這麼又開了一個多小時，車速才緩緩變慢，然後停了下來。
佟羽看了看外麵，這像是一個農家，反正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現在已經到了郊區的一個小村子，這裏像是農家院，但是是很破舊的農家院。
辛鑫下車，然後打開車門，把佟羽拽了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家。”辛鑫補充了一句，“我的老家。”
“你的老家？”
佟羽和辛鑫交往的時間不算短，她知道辛鑫不是本地人，不過她也沒多問過什麼。
她見過辛鑫的父母，辛鑫的父母看上去也都是知識分子。
辛鑫的家庭條件還不錯，是小康以上的水平，她也從來沒聽辛鑫說他有什麼老家。
“你帶我到這來做什麼？”
“進去你就知道了。”
辛鑫帶著佟羽走了進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一陣陣哭鬧的聲音。
苦惱的是個男人，而且聽聲音像是個成年男人，隻是哭鬧的語氣有點奇怪……
像是個……傻子。
“爺爺，我來了。”
佟羽看向那個被辛鑫稱呼為爺爺的人。
那是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老人的臉頰有些凹陷，上麵隻穿了一個白色背心，下麵穿著一條寬鬆的黑褲子。
從老人的眉眼上看，確實和辛鑫有幾分相似，這應該就是辛鑫的親爺爺沒錯。
“你怎麼這麼時候來了啊？”老人的聲音有些啞，“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怎麼回去？”
“沒事，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你爸媽怎麼樣？他們都好久沒過來了，他們很忙嗎？”
“是，我爸媽最近都很忙，所以沒時間過來。您放心，等我回去就和他們說，一定讓他們有時間就過來看您。”
老人擺了擺手說：“無所謂了。我這個老頭子也沒什麼好看的，他們不來就不來吧。他們都很忙，一個個都在城市裏發大財，總來我這跑也沒什麼用，還耽誤他們賺錢，所以不來就不來吧。不過我是無所謂，但他們總該來看看那孩子吧？他們就把那孩子扔給我，雖然每個月都給我寄生活費，但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他們這是不是太無情了？”
辛鑫低著頭，愧疚地說：“抱歉啊爺爺。其實爸媽不是什麼都不管，他們隻就是太忙了，真的。前兩天爸媽還念叨著……”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說他們念叨著什麼，他們念叨不念叨和我都就沒關係。”老人打量了佟羽一眼，“這個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嗎？”
辛鑫笑著搖頭：“不，不是我的女朋友。”
佟羽戒備地看著辛鑫。
“哦？不是你的女朋友？那你把人家帶到這來幹嘛？咱們這窮鄉僻壤的，這蟲子還挺多的，我看這姑娘白白淨淨的，人家肯定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地方。我還以為你是帶著女朋友想來給我看呢，唉。”
“爺爺，這雖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她也會成為您的孫媳婦。”
老人家看上去有些費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哥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您之前不是就說要想給大哥找個媳婦兒嗎？您看，我覺得她挺好的，所以我就把她找來了，讓她給大哥做媳婦兒，您覺得怎麼樣？”
佟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老爺子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
“你這孩子……我之前是說希望給你大哥找個媳婦兒，但是那也得人家姑娘願意吧？你說這姑娘一看就是大城市裏的人，你看人家穿的這麼好，人家怎麼可能願意嫁到這窮山村來？就算人家願意，那人家能願意嫁給你大哥那個傻子嗎？”
“爺爺，她願意的。”
“願意個屁！她和你大哥都沒見過麵，她能願意？你大哥就是個傻子……好好的姑娘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老爺子問佟羽，“丫頭，你說，你願意嫁給那個傻子嗎？”
老爺子掀開了簾子，佟羽看到屋裏坐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上半身是光著的，下半身穿著一個大褲衩子，提醒微胖，五官看上去有些奇怪，張著嘴，嘴角還流著口水。
“我不知道你和辛鑫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願意被他帶到這來。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想騙人……裏麵的這個是我的孫子，他也是辛鑫的大哥叫辛瑞。這孩子從一出生就是這個呆呆傻傻的樣子，也去看過醫生了，說是個腦癱。他爸媽雖然一開始也很心痛，但後來覺得也治不好了，對這個孩子就隻剩下了嫌棄。後來他們又有了辛鑫，他們一家人就在城市裏生活，把這個孩子丟給我這個老頭，每個月都會給我送些錢來，維持我們這一老一小的生活。這孩子是傻，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親孫子，我就想著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我希望他也能結婚生子。不過他這個情況我也知道，沒人願意嫁給他。我之前就隨意和辛鑫說了一句，辛鑫這孩子孝順，他可能就記住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你帶到這來的，是騙也好還是……反正這件事是他做錯了，我這個老頭子替他向你道歉，你回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