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現在家裏發生的事，你半個字都不能和你弟弟提，聽到沒有？”王芳警告佟晨，“你弟弟現在在國外讀書，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專心把書讀好。家裏的事如果他知道的太多，那會影響到他學習的。你知道咱們一家人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嗎？要是就因為這點小事幹擾到他，那之前不就都白費了？”
“可是媽，現在家裏發生的可不是小事。現在爸爸都被抓起來了……”
“那怎麼了？又不是什麼大麻煩，最多也就是關上個一年半載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你說，一年半載的，你弟弟都未必能回來，他不知道不是挺好的嗎？我告訴你，你弟弟可是咱們全家人的希望，咱們就靠著他爭光呢，你可給我消停點，不要什麼都和他說，心裏有點數，聽見沒有？”
佟晨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到佟羽說的，王芳他們重男輕女，根本就沒把她們兩個當回事，再看看現在王芳對待她的態度……也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好吧，我知道了。”佟晨冷淡地說，“您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和他說，就讓他在國外國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吧。不過我還是要問您一個現實的問題，他人在國外不回來，是可以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咱們現在沒錢了，您打算怎麼給他湊學費？”
她們的那個弟弟學習很一般。
之前在國內上學的時候，成績基本上就是倒著數的。
但無奈，他還是被全家人寵起來的，所以就算成績是倒數，他還是得到了爸媽的讚助，出國留學了。
他到了國外留學，成績不好，沒有獎學金，花的都是家裏的錢。
他自己也不能在國外打工，每個月要給他的生活費就不少。
再加上學費……亂七八糟的。
那就是一個吞錢的機器。
現在想想，生錢的機器是誰呢？
還不就是她和佟羽。
“學費會有辦法的。林創那邊你確定不可能拿到錢了嗎？”
“我確定。如果您還把希望放在林創身上，那您還是死心吧。林創知道我的孩子沒了，他很崩潰。本來我的孩子很有可能成為他唯一的血脈，結果也沒了……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想再見到我了。”
王芳氣得直咬牙。
“你說說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呢？你怎麼就和他攤牌了？哪怕你先瞞著他，到時候等拿到錢再告訴他，那也比現在好吧？”
“那是詐騙啊媽媽。您和爸爸販賣人口，我再來個詐騙，咱們一家人以後可就都得去監獄裏見了。”
王芳聽佟晨說話的語氣覺得很不舒服。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我就是說兩句實話，您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佟晨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她覺得這個家有點待不下去了。
之前她討厭的人是佟羽，現在她反而開始羨慕佟羽了。
佟羽和她不一樣。
以前佟羽在家裏是受到所有人的欺壓，但是她現在自由了。
她現在有了丈夫，而且還是一個很關心她的丈夫。
倒是她，之前她總和佟羽做對，現在過的還不如佟羽的萬分之一，她才是最慘的那一個。
……
季喬給佟羽安排了第二天做手術。
佟羽一個晚上都沒什麼睡意。
她的精神高度亢奮……其實就是太緊張了。
她一直在和季喬說話，好像要把自己還沒說完的話都說完似的。
季喬也很有耐心地聽著，直到他覺得該休息的時候才打斷了佟羽的話。
“好了，休息吧。”
佟羽眨了眨眼睛：“能不能再聊一會兒？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很多？我之前好像也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可是現在我就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也可以。”
“不行。”佟羽垂眸，“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我還是害怕……怎麼辦呢？”
“看來你還是不信任我。”季喬做出了一個失望的表情，“我以為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對我就算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至少也不會差太多。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想的太好了，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當然不是。”佟羽解釋，“信任和害怕沒有必然聯係。我信任你，但是……”
“好了，有你的信任就夠了。你既然信任我，那你也要信任你自己。明天你什麼都不用想，放輕鬆，你隻需要知道，等明天過了之後，你就會變得很健康，就足夠了。”
“我會很健康。”佟羽自己默默地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