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下後,四處打量了一下。兩麵絕壁,直插雲霄,即使是神族,如果不借助坐騎都難以翻躍,隻前後兩條小道,看似堵死了前後就無路可走,但懸崖上藤葛茂密,長長短短的藤條猶如綠色珠簾一般參差錯落地垂在山間。
祝融凝視著所有的藤條,冷冷一笑,雙掌齊舞,手指輕彈,無數點火星飄出,猶如螢火蟲般徘徊飛舞在藤蔓間,漸漸消失不見。
他布置妥當後,隱身密林,靜候畜生到來。
畜生的行動十分迅捷,不過盞茶工夫,就有微不可辨的聲音傳來。祝融凝神細看,隻看樹林間,一隻全身長毛,體態魁梧,似猿非猿的東西奔躍而來。
祝融還想等他接近一點再突然發難,可畜生驀然停住,戒備地看向祝融躲藏的方向。祝融神力高強,收斂氣息後,即使神族高手也難以察覺,可這頭畜生卻似乎光憑鼻子嗅一嗅,就能嗅出危險。
既然已經被發現,祝融也不再躲藏,走了出去。
畜生齜牙咧嘴地怒叫,張牙舞爪地衝過來,力大無窮,有撕裂猛虎之勢,可是他遇見的是火神祝融。祝融輕彈中指,幾團火焰飛出,畜生居然也有靈力,幻出幾片綠葉把火焰擋住。
趁著火勢被阻,畜生突然向上高高躍起,抓住一根藤條向上方蕩去,轉瞬間又抓住了另一根更高的藤條,隻要再幾蕩,他就能翻越峭壁,消失不見,而祝融還要召喚坐騎,這裏又滿是荊棘藤蔓,巨大的畢方鳥隻怕連翅膀都難以扇動。
“吼吼—吼吼—”畜生在高空,對祝融齜牙咧嘴,也不知道是在做鬼臉,還是在嘲笑祝融。
祝融冷冷而笑,“畜生畢竟是畜生!”話語未落,藤條上竄出幾點螢火,化作火蛇,纏住畜生,燒著了他身上的長毛。
懸崖上垂下的藤條都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藤,畜生再不敢抓藤條,躍回地麵,瘋一般急速奔逃,比獵豹更迅捷,是神都難以企及的速度。可黑暗的山林中,他身上的火光猶如太陽一般耀眼,根本無處可藏。
祝融哈哈大笑,不急不忙地追在他身後,“你用計來戲弄我,我就也讓你嚐嚐被戲弄的滋味。”
畜生邊逃,邊幻出無數綠葉,試圖用靈力滅火,可祝融被尊稱為火神,他的火豈會被輕易滅掉?
骨肉被炙烤,畜生痛得直拔身上的鬃毛,仰天嘶嗥,山林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嗥叫,各種動物都有。甚至立即就有鬣狗豺狼躥出來,想要阻擋祝融,可連祝融的身都沒近,就化為烤焦的黑屍。
祝融這才明白獸王的稱呼並不是虛妄之語,這頭畜生的確能號令百獸,難怪他那麼善於藏匿,因為山林中每一隻獸、每一隻鳥都是他的探子。
畜生因為火光在身,無處躲藏,又因為疼痛,速度越來越慢,漸漸被祝融追上。祝融撒出他的法器化靈火網,把畜生兜了起來,滿麵笑意地催動著烈火,畜生在火網裏淒聲慘嚎,卻野性難馴,居然不顧焚骨燒肉的痛苦,掙紮著將手從火網裏伸出,去攻擊祝融。祝融從沒碰到在化靈火網中還敢反抗的神和妖,一時大意,被畜生的利爪抓到,手臂上五條長長的血痕。祝融大怒,一手反轉用力,打斷了畜生的手臂,一腳用力踩在畜生的小腿,點點白色的火從他的足尖涔入畜生的肌膚,未傷肌膚分毫,卻把畜生的腳筋慢慢燒斷。
祝融麵容猙獰,嘶聲說道:“我要把你的腳筋和手筋一點點燒斷,再把你的骨頭一點點燒毀,讓你縱使化成灰都記住我祝融的厲害。”
畜生虎目暴睜,怒瞪著祝融,沒有一點恐懼屈服。
祝融燒斷了畜生一隻腳的腳筋,抬腳踩向他的手腕,就這一瞬間,畜生猛然全身發力,用頭為兵器,撞向祝融的胯下。
祝融全身皆火,可唯獨那裏還有其他重要使命,不可能修煉出火,他急急閃避,畜生借機在半空中一個翻滾,甩脫了火網,卻似乎已沒有太多力氣,沒翻多遠,就重重墜向了不遠處的草叢。
祝融追過去,“看你往哪裏逃—”話斷在口中。
畜生帶著草叢陷入地底,等祝融趕到,已經不見畜生的蹤影。
這是一個獵人捕捉黑熊的陷阱,裏麵有一隻誤入陷阱的小鹿,因為這幾日山寨忙著準備進獻奴隸,獵人沒有時間來收取獵物,鹿的鮮血卻引來了狼,它們不敢從上麵進入,也不敢接近陷阱,就從側麵打洞進去偷吃。畜生竟然就利用這個人和狼無意中共同建造的地底洞窟又逃脫了。
“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祝融用神識搜尋,卻發現再搜不到畜生,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殘餘的鹿屍被撕成了幾塊,這頭狡猾的畜生深諳野獸和獵人的鬥智鬥勇,猜到祝融能在這裏埋伏他,肯定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指引著祝融,所以他像有經驗的獵人用動物的尿掩蓋人的氣味一樣,竟然將死鹿的屍體撕裂,邊逃邊用鹿血塗抹全身,掩蓋泄露行蹤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