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朵能讀懂她眼睛裏麵的躑躅,不想說可以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但不能讓他影響到了工作,“需要我讓人去跟他談,讓他不要再等了嗎?”
如果他天天都在這裏等,裴歡又從來不上他的車,提起他時態度很神秘,可想而知,這段關係裏麵的錯綜複雜。
她望了一眼緊閉的墨色車窗,“不用了,別管他就好。”
向朵沒有勉強,“如果有需要的話,就再跟我說。”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也不需要。
洛景琛是在事隔一個星期後才回洛家的,家裏的傭人告訴他,洛嘯天在後麵的花園,於是抬起步子往後麵走,遠遠就看到威嚴的男人手裏捏了把飼料在喂魚。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朝這邊走過來的人,滿臉諷刺,“洛少爺還記得回家啊,不是請也請不回來嗎?”
這個兒子每年回家的次數用手指數也數得過來。
他有點無奈,“爸,我很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洛繁需要他管理以外,還有其它的產業需要打理,經常抽不開身回來。
“整天就會說忙忙忙,你賺那麼多錢給誰花,老婆沒了,也沒有兒子,我又比你先死,你死後錢都要留給誰?”
“……”
洛景琛被他一陣猛嗆,洛嘯天的火氣這麼旺,應該知道他離婚了的後遺症,眼神睇著池塘裏麵的紅鯉魚,它們正在悠閑肆意地遊來遊去,緘默著沒有接話。
當人發泄出來的怒火沒有接收方,這股氣自然而然也會消散不少,“你要是還把我當成是你老子的話,就跟我說現在你是個什麼態度?”
俊美的麵龐淡漠如水,“婚都離了,什麼態度還重要嗎?”
洛嘯天被他這風輕雲淡的樣子氣得差點把手裏的魚飼料塞進他嘴裏,“沒有人規定離婚後不能複婚,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的!”
說實話,當知道他跟向朵離婚時,他的怒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摔碎了家裏好幾個茶杯花瓶,可後來靜下心想想,也有些釋然。
孩子們都大了,他的權力再飽滿,也隻能支配他們的婚姻而不能支配他們的感情,如果他們在一起過下去真的不幸福的話,分開或許是好,可心裏就是莫名覺得不舒服,向朵是他一手選出來的兒媳婦啊。
“你們都不小了,很多事情想要自己拿主意,這可以,我也沒有辦法在背後指點你們一輩子,所以索性就隨了你們的意願。”
挺拔的身姿立在圍護欄的外麵,一隻手插進長褲的褲袋,陽光直射過來打在他的側臉上,落下深淺不一的陰影,“爸,我習慣她在我身邊的日子,也想過跟她這樣跟她過下去,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習慣還是真的喜歡她?”
聽到他這樣說,洛嘯天正在撒魚飼料的手指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你要知道感情的分量,就要先剔除習慣。”
很多聯姻的夫妻沒有半點感情,但卻能湊合在一起過完一生,就是因為習慣了彼此的存在,感情是生活的一部分,習慣亦是。
狹長的眸裏釀出了不知名的情緒,“所以,我跟她離婚了。”
以他們現在的情況,還繼續在一起也隻會是互相折磨,分開能各自冷靜下,也能看清楚許多事情。
洛嘯天冷哼出聲,涼涼地道:“阿朵的性子我了解,韌得很,日後你要是後悔了,恐怕什麼藥也治不了人家的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