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沈鬆如的睫毛在下眼瞼形成兩團細碎的陰影,鼻梁挺直,薄唇不自覺的抿在一起。
平日裏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疏離,到了這一刻,就變成了一種類似孩子的專注和天真。
在許輕風的心裏,腳總歸是有些私密的地方,眼見沈鬆如表情平淡的替他洗腳,他的思緒不免有些混亂。
他始終看不透沈鬆如這個人,一開始是毫無預告的吻了自己,而後什麼都沒說就消失了,等到他再出現時,他又是一副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的標準情人的姿勢。
或者是因為他的思想太過成熟理智的關係?
就在許輕風胡思亂想的時候,沈鬆如已經替他洗淨了腳,許輕風眼見他要拿毛巾替自己擦拭,有些緊張的說:“鬆如,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身體向前準備縮回自己的腳,卻沒想到沈鬆如在這個時候抬頭。
臉上類似調侃的笑容,他說:“輕風,不用同我這麼客氣。”
兩人間的距離很近,他稍一抬頭,就能夠到許輕風的嘴唇,蜻蜓點水般的吻,就在許輕風有些呆滯的想說點什麼時,他甚至惡作劇般用舌尖掃過他的牙齒。
“輕風,為什麼看見我總是這麼緊張?”
那隻略微腫脹的腳已經被他擦拭幹淨,許輕風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說了句:“因為喜歡啊。”
“什麼?”
耳朵有夠尖的,許輕風看他轉身,立刻幹笑著說:“崇拜,崇拜。”
臉上的溫度不自覺的燒了上去,沈鬆如淺笑著轉身,肩膀上搭塊毛巾,手裏端了個洗腳盆,那個樣子的沈鬆如看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異。
“對了,戲什麼時候拍完?”
沈鬆如拿了一管藥膏在許輕風身邊坐下。
“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吧?”
“痛不痛?”
沈鬆如的手指修長白皙,動作說不出的輕柔,許輕風呆愣片刻,說:“不痛。”
指尖透著冰涼,想起別人說彈鋼琴的人手指上都沒有溫度,他忍不住問了句:“鬆如,你會彈鋼琴嗎?”
“會。”
“過一段時間我也要去學。”
“還在那個培訓班?”
“嗯。”
藥已經擦完,沈鬆如伸手拿衛生紙的時候,許輕風立刻將腳縮回到安全範圍。
靠,這什麼感覺?明明都擦完了,為什麼那種觸感好像還很清晰的停留在上麵?
“輕風,為什麼要學這麼東西?我沒記住的話,你還學了書法和廚藝吧?”
許輕風不想同他說起自己的經曆,聽到他這麼說了以後,忙幹笑了兩聲說:“充實自己。”
“挺好的。”
“嗯?”
“我說這樣挺好的,對了,輕風,到時候要不要我替你輔導?”
“什麼?”
“鋼琴。”
沈鬆如的臉上始終帶著調侃的笑容,對比的自己各種緊張的心情,許輕風忍不住在心裏鄙視自己一番,他點頭,說:“鬆如,要不要喝點什麼?茶?咖啡?我去給你泡。”
他想起身,卻被沈鬆如按住肩膀,低聲說:“忘了自己腳上有傷?你想喝什麼?我去給你泡。”
許輕風避開他眼中那種類似寵溺的神情,忙說:“純淨水就可以了,冰箱裏有。”
然後呢?接下來呢?他們要做什麼?看電影?
就在許輕風各種淩亂的時候,沈鬆如的手機卻響了。
許輕風的廚房連著客廳,燈光下,他看見沈鬆如的眉間不自覺的皺在一起,臉上一種不耐煩並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