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時逸楓一改以往的溫柔形象,黑暗中,那雙眸子散發出幽綠而深邃的光芒毫無偏差地落在了付溪茜的臉上,與她抬起的眸子四目相對。
時逸楓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付溪茜不知道該怎麼去拒絕,如果換做以前,她會答應的,因為他總是細心地嗬護著自己,不會強迫,而如今這般失控的他,恐怕,是因為駱曜笙的原因,讓他不安了。
而他的話,也更加暴露了他的心理。付溪茜不是不想,可她現在這副身軀,總覺得,是對於時逸楓的這種羞辱。
眼眸低垂,付溪茜避開了時逸楓那炙熱的目光,抵在他胸膛的手,沒有放開的意思,清脆悅耳的聲音隨即響起。
“逸楓,我……髒……”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帶著哽咽,明顯是在強忍住了淚水衝出眼眶的衝動。
這樣脆弱不堪的付溪茜,這樣的話語,讓時逸楓的身體牟然一怔,頓時欲火消退了些許,恢複了稍稍的理智,心疼地看著才受過傷沒多久的付溪茜。
眼前這個,再也不是那個天真活潑的付溪茜了,時逸楓很明白,這些日子她麵上雖然總是綻放著笑容,但是在他看來,總有些勉為其難,和駱曜笙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時逸楓無從得知,因為付溪茜總是閉口不談。
“溪茜,你知道……我不介意的。”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不管她的初次是否屬於自己,時逸楓很清楚,他不在意這些,他愛她,所以,他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嗯……可是,髒……”即便時逸楓這麼說,但是,付溪茜的心裏還是有一個疙瘩,心頭就像被扣上了一把鎖,怎麼,也無法打開。
她的眶裏流溢出了滾燙的淚水,將她的視線模糊,那些屈辱的畫麵再一次湧上心頭,身子僵硬的她,感到一陣寒涼縈繞在自己的身邊,她不斷地用手摩挲著,緩緩地蹲下身子來,把頭埋在了膝蓋上,獨自一人,將自己封鎖在了自己的殼裏,孤獨落淚。
望著這樣將自己收藏起來的付溪茜,時逸楓心裏一陣抽痛,最初的那股原始的欲望不見了,而此時,心裏腦子裏更多是憐惜和心痛。
撐起自己的身子,緩步而輕聲地走到了付溪茜的身邊,蹲下身來,將她擁入了懷裏,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肩膀在顫動,拿過晾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外套,時逸楓溫柔地為她蓋在了肩上。
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一樣,在她的耳邊一直安慰著她:“沒事了,溪茜,別怕,沒事了……”
終究,付溪茜還是逃不過自己心裏的那關,在她傳統的思想裏,第一次,總是要留給自己最愛的人,自己未來相伴一生的丈夫。
可是,卻讓駱曜笙,給無情地奪取了……她很恨,真的很恨,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無法改變這一切,如果重來,她希望,不要再遇見任何人,包括時逸楓,那樣,她的日子,或許還是單純快樂的。
然而,世界上沒有重來這件事情,她能做的,也許就是在心裏默默後悔,默默接受,最後,默默地帶著這一份傷痛的回憶,老死入土。
“對不起,逸楓,對不起……”她哽咽著,身體因為哭泣而不住地顫抖,嘴裏一直在跟時逸楓道歉。
抱歉,她做不到放下一切重新來,也許他們可以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在這裏過一輩子,可她心裏的陰影,也會跟著一輩子,她再也給不了時逸楓幸福了,因為,她早已不是她。
“好了,別說了,乖乖去睡一覺,第二天醒來什麼事也沒有了。”明白付溪茜心裏的痛和愧疚,時逸楓也不想逼得她太緊,他們的日子還長,他可以等,也可以,用自己的努力,為她解開心結。
“嗯……”帶著濃重的鼻音,付溪茜輕聲應了一句。
然後時逸楓便將她抱了起來,抱向了他們的房間,帶著她輕輕地躺在了床上,他沒有放手,而是拉過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緊緊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語:“睡吧!”
輕撫了一下她的頭,將她的身子壓近自己,緊跟著,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的付溪茜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未幹涸的淚水就這麼掛在了她的臉上,睫毛上,鼻尖傳來的是時逸楓那獨特而清新的男性氣息,混雜著沐浴過後的清香,讓她牟然心安,緊接著,疲憊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