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忽地意識到了什麼,低著頭,眼簾低垂道,“義父,我隻想永遠做您的先鋒!”m.X520xs.Com
“我已經老了,我的功勞也已經很高了……”朱懷仁沉聲道,“再加上這次申小甲送來的這份功勞,我那親戚皇帝會很不安心的,所以申小甲先前在營帳中才會說此戰之後朝廷對我的賞賜會很有意思。”
“您還沒有老,那季步和鍾厘末不也又出山上陣了嗎?鎮北軍需要您,大慶也還需要您!沒有您,北方的匈奴可能會再次南下,沒有您,唐國賊子會很不安分……”
“季步和鍾厘末比我小幾歲,別小看這幾歲的差距。武藝上,我確實勝過他們許多,但相對的,我也確實不如他們勇猛。至於唐國和匈奴,即便沒了我,不還有你嗎?隻要鎮北軍這杆大旗不倒,那些賊子翻不出什麼風浪。”
朱廣並沒有繼續再說什麼,卻也沒有順著朱懷仁的話接過大任,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寒芒,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沉悶不語。
朱懷仁見朱廣並不接話,搖著頭笑了笑,扭頭繼續看向在北城門外廝殺的申小甲,唏噓不已。
密不透風的槍林之中,申小甲總能在長槍或者鋼刀襲來的極限空間裏騰挪翻轉,躲過驚險的一擊又一擊,彷佛那些刀槍長了眼睛一般,永遠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而且,動作瀟灑流暢,竟是連一絲停頓都沒有,好像那些動作根本不需要思考,身體就自動做出反應一樣。
這些當然不隻是依靠太合金眼,還和申小甲體內綿綿無盡的內力有關,有那書山有路勤為徑的磨礪一份功勞。
申小甲雖然練武的起步時間晚了一些,內力少了一點,但因為長年累月和老曲這樣在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高手相伴,戰鬥意誌和戰鬥意識都是頂尖的,為了完全消化玲瓏雞,又進行過一番地獄式錘煉,因而內力比常人更加堅韌結實。
加之,那位神秘的中年書生以書山相贈,使得他徹底穩固了內經,還將寒月九式和霜江劍意打磨得更加純粹。
內力也變得綿綿無盡,再無以前那種揮出幾刀便難以為繼的苦惱。
因而,申小甲才可以很放肆地將內力化作千萬細流,充斥自己四周,如此便相當於多出了千萬雙眼睛,又怎麼會躲不開那些敵軍的刀劈槍刺呢!
隻不過這般做法以前沒什麼人用過,至少朱懷仁沒見人用過……內力深厚如朱懷仁,一般都是用雄渾的內力直接秒殺那些小兵,內力淺薄如朱廣,那便是怎麼能節省內力怎麼來,根本不會如此騷包地外放千萬股氣勁當作眼線。
歸根到底,還是申小甲踏上武學一途的時間太短,他的內力數量少得令朱懷仁唏噓,他的內力堅韌程度,連綿無盡令朱懷仁唏噓,他那鋼鐵一般的戰鬥意誌令朱懷仁唏噓……所有的唏噓疊加在一起,最終造就了北城門這一副紅衫極限遊走槍尖刀鋒的唏噓場麵。
在申小甲衝鋒揮砍火刀而來時,唐軍的騎兵卻也不都是廢物,有了前麵同袍的經驗,直刺長槍的刹那,便將身體縮入馬腹之下,避開那把詭異燃燒著的火刀。
另有一群弓箭手終於醒悟過來,急急地張弓射箭,又一次灑下大片箭雨。
颯露紫曾曆經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野戰,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同類,看著那些又一次鋪天而來的箭矢,它並沒有膽怯,反而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種興奮的神采,激動地嘶叫一聲,竟在沒有申小甲馭策的情況下,自主地抬起前蹄,猛地踢翻兩匹敵軍戰馬,迅雷一般躥出箭雨的範圍。
馬背上的申小甲也不閑著,在颯露紫躥出的同一時刻,與敵軍接觸的瞬息,俯身躲開兩支長槍,右手一轉,刀鋒畫出兩道宛若月光的細線,隨之鮮血乍現!
兩名敵軍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一聲,頭顱便高高飛起,身子卻依舊隨著戰馬向前衝去,直到數十息之後才緩緩從馬背上栽倒在地。
越過兩片槍林的申小甲勒馬急停,火刀下已經死了十幾名敵軍,斬倒了兩匹戰馬,但火刀上的藍色火焰並沒有熄滅,仍舊熊熊,敵軍的刀槍也沒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點點痕跡。
望了一眼北城門的牆頭,又望了一眼天上的烏雲,申小甲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眼神冰寒地看著四周的敵軍,嘴角微微上揚道,“你們難得來一趟,小爺我沒什麼好招待的,便請你們看一場漂亮的煙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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