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劍影依次疾速飛起,朝著申小甲的心口紮了下去。
卻在剛剛飛出數丈之後驟然停下。
原本正在幫助皇帝恢複功力的九轉神功也停了下來。
申小甲忽然出現在了皇帝的身後,右手握著的火刀已然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左手上纏著些絲線。
絲線的一端來自申小甲身上素衣的裂口。
絲線的另一端連在皇帝龍袍上的縫隙。
霎時間,皇帝滿身血痕。
申小甲舔了舔嘴唇,有些羞澀地說道,“我說了,你已經無處可逃。”
皇帝感受著數十道古怪的勁氣順著絲線鑽進自己體內,衝毀了他全身的筋脈穴位,頓時麵色一白,頹然長歎道,“原來你每一步都在算計,朕輸的不冤……”
申小甲收回那些絲線,素衣上的裂口竟是頃刻便完美愈合,宛如當初。
皇帝看了看下方黑壓壓的禁衛軍,忽然笑道,“你看,湊熱鬧的永遠比挺身而出的多,這便是世道……身在帝王家,朕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訓都是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隻有在失去中才能成長,所以朕不惜殺死自己的孩子……申小甲,當有一天你也失去所有之後,也會變得和朕一樣的。”
申小甲癟了癟嘴,“我沒有你的野心,所以我們的結局肯定不同……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告訴我,宴齊和雲橋在哪裏?”
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申小甲的問題,突地左腳一扭,避開申小甲的火刀,連退兩步,從屋頂破洞處摔落下去,平靜地看著申小甲,說道,“皇帝有皇帝氣節,怎可受他人要挾!”
申小甲急忙撲了過去,伸出右手,想要將皇帝拉住,卻終是差了些許。
撲通!皇帝正正地砸落在龍椅上,嘴角溢出絲絲鮮血,脖子一歪,再無生息。
申小甲麵色難看地盯著龍椅上的皇帝,恨聲道,“不說就不說,尋死作甚!你到底姓不姓朱,人家姓朱的都知道隱忍苟且,你卻這般剛烈!”
殿外的老叫花黑著臉咳嗽了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卻忽地感到一陣地動山搖,駭然道,“莫非這混帳真毀了勇信殿下布置,以此玉石俱焚?”
申小甲望了望晃動最為劇烈的宣武門,一躍而下,穩穩落在老叫花身旁,灑然笑道,“不怕不怕,是我家舅舅出劍了!”
陌春風和陌春雨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對視一眼,嬉笑著說了句“去看看”,隨即飄然而去。
申小甲砸吧一下嘴巴,也匆匆趕向宣武門外的那座石橋。
老叫花本想跟上去瞧瞧,卻被迎上來表達赤膽忠心的晁牙攔住,隻得眼巴巴看著申小甲幾人離去,在禁衛軍的擁護下,返身回到破爛的金鑾殿,盯著碎裂的龍椅道,“可惜了一把好椅子啊!”
小凳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連滾帶爬地來到老叫花跟前,痛哭流涕道,“恭迎爺回家!”
老叫花冷冷地瞥了小凳子一眼,淡淡道,“羅鐵妞的父親處理了嗎?”
小凳子惶恐答道,“處理得十分幹淨……沒人知道是奴才給他的嫁妝本錢。”
老叫花滿意地點了點頭,神情疲憊地望著宣武門道,“還是再等一會吧……等消停了,也就太平了,朕也就能踏實坐穩龍椅了。”
卻也在此時,一道鬼影突地飄進殿內,獰笑道,“你還坐不穩!”
晁牙和小凳子立時擋在老叫花身前,一臉警惕地盯著那道鬼影,下令禁衛軍和匆忙趕來的東廠太監拔刀護衛。
鬼麵人冷笑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片刻之後,無數鐵麵俑兵出現在大殿四周,眼中飄忽著藍色幽火,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老叫花瞳孔一縮,麵色陡然變白。
鬼麵人忽地瞬閃來到老叫花身後,陰惻惻地笑道,“別害怕,本座現在還不會對你出手,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等消停了,天下才會太平!”
老叫花咽了咽口水,此時心底卻開始祈盼宣武門外不要消停下來,心中瘋狂呼喚著申小甲趕快回來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