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修斯木訥的站在那裏,這樣的狀況他是第一次遇到。從地底突然鑽出的巨型蠕蟲,這怎麼看來都太過奇幻。這裏可是帝都,怎麼可能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襲擊幫派據點也僅僅隻是一次毫無風險的抓捕才對。然而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不合理,完全超出了人的常識。如此不合理的事情恐怕也隻能用做夢來解釋了,或許他隻是在做一場荒唐離奇的夢。沒錯,如果是夢的話就無所謂了。

他這樣對自己安慰著,直到蟲群向他們撲來時才如夢初醒。可怕和慘烈的屠殺,士兵們像割草一樣被腰斬。

“頂住!頂住!後麵就是市區,不能讓它們過去!”他有些無力的對著兵士們大叫。

然而一切都隻是徒勞,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保持理智,即便是帝國最精英的部隊,此時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在先是遇到佩爾托蘭這樣的怪物後,又遭遇可怕的巨蟲,如今麵對潮水般而來的蟲群,人們丟盔棄甲,尖叫著向後跑去,偶爾有幾個仍然意誌堅定的也隻是被瞬間殺死,充當了炮灰。大部分人都隻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裏,逃回家裏,從此絕口不提這件事情。

“不能逃!”修斯鼓足勁衝著人們叫著,理性告訴他逃跑沒有用,這些蟲子比人的移動速度要快的多,他們又是個個身著重甲,轉身逃跑隻會讓屠殺變的更徹底。他看見蟲群從背後襲擊企圖逃離的人,用鋒利的前爪輕易的切開了盔甲和皮膚,從裏麵揪出了血淋漓的脊椎。他們像懦夫一般死去,死相慘烈。

“不能逃!逃跑死路一條!”他又喊了一遍,然而沒有人再理會他,他們隻想趁著同伴被殺死能夠多逃出幾步,抱著僥幸的幻想。潰散的軍隊將皇子暴露在了蟲群麵前。接著修斯看見迎麵上來的是一張可憎的臉,甲殼構成的表皮,一對網狀複眼,似乎正盯著他,

“怪物!”皇子慌張得想舉劍攻擊,卻被對方強有力的前臂將劍給擊脫了手。

接著那東西張開了堅硬的雙額,從裏麵伸出的是頭部帶刺的昆蟲口器,拖帶著粘稠的液體,瞄準了修斯的前額突然襲來。

無法躲避,無法抵抗。

“不!”修斯發出絕望的慘叫聲。

而就在那口器即將刺中他的瞬間,呼嘯聲劃過天空,一柄利劍搶在之前從天而降一下貫穿了那蟲子的頭部。綠色的汁液從傷口中噴出,濺了修斯一臉,他驚恐的跌倒在地,向後連退幾步。

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獲救了,貫穿蟲子的劍劍身烏黑,周圍似乎被某種黑色煙氣環繞著,他認識它,那是諾裏斯之前召喚的鄧肯魔劍!在刺穿那蟲子沒多久後,長劍自動抖動了起來,最後猛得撕開蟲頭向著其他目標飛了過去。

“諾裏斯……”

死亡騎士此時已經大步走到了皇子身邊,他指揮著另外兩把魔劍襲向兩邊的蟲群,接著又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一隻正向皇子撲來的蟲子,原本不可一世的蟲子此時在他的臂力麵前竟顯得毫無反抗能力,隻能不停得撲打著四肢。

接著諾裏斯口中低吟起咒語,蟲子像是被吸幹了體液一般癟了下去。修斯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他知道那是高階的死靈係魔法,通過吸取他人的生命力來恢複自己的體力,也隻有像諾裏斯這樣的頂級死靈師才可能使用。在敵人完全變成幹屍後死亡騎士鬆開了手,如獲新生般長吸一口氣。

“你既是費爾康的徒弟……”隨後他轉過頭冷冷的對修斯說道,“那就用魔法戰鬥。”

用魔法?二皇子趴在地上無力的看著諾裏斯,似乎是特意為了保護他,四把魔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繞著他倆旋轉,猶如一道刀刃屏障,切割著湧來的蟲子。這就是帝國第一死靈法師的力量,不僅是諾裏斯,還有與他同行的那個怪物,甚至是那個名叫安科思的冒險者,在修斯眼裏他們都猶如怪物一般,而相比之下自己什麼都不是,自從法師學院畢業後他就再沒使用過法術,而當蟲群發動攻擊時他竟連基本的咒語都無法回憶起來。他慚愧的低下頭,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阿爾謝從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麵對蟲群,女法師不停得拋出一個接一個的火係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