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將視線望向另一邊,其實他也是早有圖謀的,隻不過,他的是徐徐圖之,不像有些人,急風暴雨一般。
至於房間裏麵,能不能忍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忍到後來就變成了無須再忍,畢竟是顧空梨的再三撩撥,所以最後連穀雨和白霜都不再聽牆根了,兩個人跑得遠遠的。
夜色撩人,此時皇宮的正殿裏納蘭王尊神態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於他對麵坐著的,是太子爺軒轅明央,他笑道:‘你當真要應三王之求,將公主嫁給她?”
“一舉多得,未必不是好事。”軒轅明央挑了挑眉,笑意淺淡,自從那顧嫣然昏睡不醒之後,軒轅明央就再也沒有笑過了,有時候即便是笑,都透著一抹牽強的味道。
“是嗎?那你可曾問過她的意見?她若是不答應,即便是真的大婚,也不過是一句空話。”納蘭王尊的腦海裏閃過小小顧那張初見傾城的臉,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自從將話挑明之後就一直在生氣,甚至納蘭王尊覺得,那並不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簡直就是一個成年人一般,可是有時候,她卻又像一個孩子一樣,肆無忌憚。
“她孩子都有了,如今不過是將曾經缺失的補上,這一場大婚必然轟動,大婚之後她便會隨嫁前往內陸,這不是一直都是她所希望的嗎?如今總算成了,她該開心才是。”軒轅明央端了茶盞,吹開那茶麵上的霧氣,言語裏不知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女帝坐在皇位上,她已經烏發灰白了,麵容蒼老得如同一株枯槁的樹一般,再沒有了往日的風華,她揉著眉心朝納蘭王尊道:“你的心思我知道,隻是,這件事情你我也是心知肚明,你與那孩子是直係的親眷,思明,你是個好孩子,那後島的歸複也有你的一筆大功,不過,阿梨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想攔她,我更不想讓她如同當年的我一樣後悔。”
納蘭思明捏著茶盞笑了:“我可不敢對她有旁的心思,左不過將她當成妹妹罷了,我擔心的是她的身體,如今連藥帝都束手無策,她的身體怕是再難恢複了,那些名貴的藥材該取的都已經取了,可是那臉色卻是一樣。”
回想起顧空梨在那荷燈上寫下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這樣的話,納蘭思明心裏的不安也被漸漸擴大,或許納蘭思明比誰都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句但願人長久。
一個人一旦得不到些什麼東西時她就會去渴望,最後那渴望就會在言行舉止之間顯露出來。
“罷了,她的事情,我多說無益,就這樣吧,告辭。”納蘭王尊起身,退了下去。
寂靜的大殿中燈火通明,有夏風吹拂進來,蟬聲已經開始響起來了,那聲音穿透了紗窗,傳進了大殿裏,整個大殿裏一瞬間變得格外的寂靜,一種無名的壓力將這一切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女帝曲指輕點著桌麵,打破了這平靜,她的聲音蒼老了許多,卻依舊透著一抹上位者的威儀:“明央,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若是當年將她帶走,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隻是…皇後姐姐當年…我也曾答應過她,要護好三王爺,而如今,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那我也無可奈何,且就這樣吧,緣起也好,緣散也好,隨緣吧”
“母皇,你為何如此肯定妹妹會答應這門婚事?她的性格與從前相比。可有了巨大的變化,如今若是再勉強,或許還會有反作用。
女帝目光有些複雜,她凝著太子明央忽的道:“你不覺得,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嗎?以前她還是放慢我的,可是自從她出事了之後便是連我也不記得了,我雖不知先前發生了些什麼發,如今這心裏卻總是覺得怪異得很。有一種…她並非阿梨那孩子的錯覺,明央,阿梨那孩子不喜榴蓮,得空了你拿榴蓮去試一試。”
“你在懷疑妹妹?妹妹原本的性子確實是要溫弱許多,可是如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個人的性子被壓迫之後再有了變化,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母皇為何一定要質疑她?”太子明央臉色微沉,阿梨不是他的妹妹?這怎麼可能?雖然也確實不比先前那般粘人了,可是,那張臉,是欺騙不了人的。
這前後之間有著這麼大的差別,連太子明央都有些不知所措。
女帝歎了歎氣,有些無奈:“我隻是想證明她到底是不是阿梨,她若是不是阿梨,那你的妹妹,我的女兒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