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冷少軒都沒有在病房裏麵出現過,一直都是林姐在守著穆海棠。而除了顧初晨偶爾會過來之外,連蘭嵐也忙碌起來,她的設計到了關鍵時候了。在醫院的穆海棠大多時候都是看著窗外發呆,看著最後幾片葉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光禿禿的枝頭,景色淒涼的連同她的內心世界也一陣陣的發冷。

林姐是眼見著原本好不容易開心起來的少奶奶一日一日的消沉下去,就像鮮花遇到特定的季節,漸漸凋零一般,她整個人都顯得毫無生氣,不禁心中十分的擔心。

第六天的時候,穆海棠出院了,是司機小米來接的,冷少軒完全不見蹤影,穆海棠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街景,想起上山搜尋子桐的那一天,冷少軒曾經親手為她綁過發,她越是心灰意冷,那些曾經帶著溫度的回憶就越是在她的心中浮現。

快到冷宅了,穆海棠開始害怕起來,萬一他在家裏怎麼辦,萬一他又開始對她發起責難怎麼辦?她不明白,她對他的感情是什麼時候攙上那麼深厚的恐懼的。

到了家,林姐開了門,穆海棠先是站在門口等了等,隻有張嫂從廚房裏麵走了出來,一瞬間,她心中湧起不知道是失落還是輕鬆的情緒。她踏進家裏,突然覺得無比的疲倦,不是長途跋涉,終於歸家的那一種帶著鬆了一口氣的疲倦,而是長路漫漫,不知歸期何時的深深倦怠。

冷少軒似乎是在特意避開穆海棠,就連他自己的臥室,他也長時間沒有踏足了,他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客房歇息。兩個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居然可以連續兩天沒有見過一次麵,而偶爾見到,也是看到他那一張冷硬的俊臉匆匆而過,穆海棠隻覺得心中的淒涼日漸增長。

過去的一個月裏,她還曾經天真的以為,她守候多年的感情終於要迎來春天了,可是虛假的總是虛假的,不到短短的一個月,原形畢露,所有的期許在冷漠的空氣中化為灰燼,就像立冬要到了,而她早早的就步入了寒冬。

奶奶在加拿大打來視頻電話,在屏幕裏看到穆海棠憔悴的臉,眉頭皺起,“怎麼回事?怎麼臉色這麼差,是生病了嗎?少軒人呢,國內這個點不是應該在家裏的嗎?”老人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這一對小夫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海棠燦爛的笑起來,“少軒在忙工作呢,我沒事,奶奶,看起來臉色不好是因為光線問題。”

老太太看到穆海棠的笑容燦爛過頭了,有些心疼,因為在燦爛之下有一種無法掩蓋的苦痛。於是,她臉色一沉,嚴肅的問道,“告訴奶奶發生什麼事情了。”

穆海棠沒辦法隻能告訴她自己流產了。

老太太好一陣才從這個消息中緩過來,然後她瞬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說道,“沒關係的海棠,你還年輕,關鍵是要養好自己的身體。”

穆海棠乖巧的答應著,卻覺得眼眶一陣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