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軒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所以,你是為了穆海棠放棄了我?”
林安悅呆了一秒,她沒有料到冷少軒會這樣說,這和她事先預想的反應不對,冷少軒說這句話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隨口接了一句,林安悅卻以為他在責怪自己,慌忙找補道,“不是,並不是這樣的。對我來說,你們都很重要,但是顯然你占的位置比重更大,但是當時的情況木已成舟,我沒有辦法挽回了。”
冷少軒嗯了一聲,林安悅的心突然有些忐忑起來,冷少軒的反應真是太偏離她預定的軌道了,之前她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就是因為自信對冷少軒的態度十拿九穩,可是現在她卻不那麼肯定了,難道冷少軒已經沒有那麼重視她了?不可能,她絕不允許。
林安悅動了動,仿佛是想要坐起身來,可是她的手腕剛剛受了傷,而且因為大量失血也有些軟弱無力,因此嚐試起來頗為費力,剛剛把身體抬起來一些,人又往後倒去,而且帶動的那輸液管都漱漱的抖動起來。
冷少軒見狀連忙起身,幫著她把病床微微往上抬了抬,讓林安悅變成半躺著的狀態。房間裏麵突兀的陷入了靜謐當中,林安悅不能讓寂靜和停頓打斷她事先預演好的一切,因此,她又重新開腔道,“三年前,當我得知一切,我所能做的就是遠遠逃離,我以為我能夠忘記。”
林安悅用一種心痛到無助的眼神看著冷少軒,娓娓說道,“所以我決定到英國留學。”雖然林安悅心中想著她當初追到英國是為了顧初晨,可是她的表現卻是無懈可擊。在那一刹那,她仿佛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所說的謊言了,因為一旦入戲太深,就會將自己也蒙騙進去。
林安悅的視線移開,看著前方,視線卻沒有聚焦,像是在回憶著她剛剛到英國時候的情景,“到了英國,人生地不熟,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陌生,我以為隻要時間一長,我就能夠忘記所發生的那些,以及與我失之交臂的一切,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冷少軒安靜的聽著,卻並沒有看著林安悅。
“在那裏,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因為我變得更加容易回憶從前,回憶起你來,這對我來到英國的目的一點幫助都沒有。”林安悅一邊說著,一邊苦笑,“後來還大病了一場,我不敢跟爸爸說,他一個人要支撐起公司已經夠不容易了,可是我在異鄉一個人生病實在是太苦了,連爬起來去醫院的力氣都沒有。”
林安悅說到這裏,淚水漣漣,看向冷少軒,“從床上下來,好不容易挪動幾步,卻又昏倒在了客廳中央。英國的十一月,最低溫度五度,家裏的暖氣壞了還沒來得及換,我就那麼冷冰冰的倒在如同冰塊一般的地板上,中間有好幾次醒過來,我以為我會孤獨的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