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少年下意識往窗外看去。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古堡外頭都是一副暗沉沉的樣子,永遠被迷霧所環繞。
一輪血月卻在此時爬上了天邊。
……罷了。
今後還有時間。
即便少年對他們所謂的晚餐一點都不感興趣,他還是跟著二人去了餐廳。
——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餐廳也設在古堡裏,每到晚上七點鍾聲響起,便到了晚餐的時候。
而解庭南也從左沉蔣維二人口中得知,在用餐的一小時內,隻要在古堡裏的人都不能發起衝突或是自相殘殺,否則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
第一天晚上吃飯時有兩個人不小心起了衝突,一開始還是吵架、還沒動起手呢,頭頂上的水晶吊燈卻頃刻碎裂,直直地往下砸去——
發生爭執的兩人直接被砸爆了腦袋。那場麵過於慘不忍睹,嚇得幾個女生崩潰地尖叫了起來。沒有人相信這會是偶然,也沒有人敢再去試驗“在飯點起衝突”究竟是不是他們死掉的根本原因。
古堡依然是一片漆黑,唯有少年手中的油燈亮著微芒。
“長廊的盡頭便是餐廳了,”左沉道,“今天我們來的晚了一些,沒什麼人。”
解庭南問道:“大家都會來吃飯嗎?”
左沉回答:“基本上都會,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隻要在這段時間內進入古堡,就不會有人可以傷害他們。這一小時是大家最為安全、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喘息的時候。”
都是經曆過好幾個副本的人了,不會有人自不量力到去挑戰規則。
蔣維先他們一步推開了緊閉著的門,瞧著眼前驟然明亮起來,又嘟囔道。
“少說兩句吧,餓死我了。”
一下進入了金閃閃又敞亮的餐廳,解庭南不太適應地眯起了眼,下意識抬手擋了擋。
好亮。
晃眼過後,餐廳裏的景象這才映入了少年的眼中。
——著實可以稱之為金碧輝煌。
十幾米長的長桌可以容納五十來人,桌上鋪了紅布,上麵已經擺滿了精致又香氣四溢的各類美食,甚至連紅酒都有。腳下是暗紅的天鵝絨地毯,頭頂還有幾盞足以亮瞎人眼睛的水晶吊燈——絲毫看不出任何曾經摔下來過的痕跡。
長桌兩側已經坐了一圈人,他們進來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隻是自顧自地解決自己麵前的食物,一聲不吭。
解庭南不動聲色地掃過去。
隻見除了周圍那一圈精致的菜肴以外,長桌最中央,卻放著一大盆船隻形狀的、長足兩米的肉湯。
雖說色澤看上去與番茄湯別無二致,還散發著濃鬱的香味,但解庭南瞧過去時心頭總在發怵,無可避免地想起廚房裏那頂著半隻腦袋的巨人。
……這裏麵的肉不能吃吧。
怪嚇人的。
他緊隨著左沉蔣維的腳步往前走,準備拉開椅子坐下時,卻恰巧和對麵座位一個不經意間抬頭的女人撞上了視線。
解庭南:“你是……!”
他幾乎一下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已經驀地怔住了。
原地愣怔的不僅僅是解庭南,還有他對麵那個一身筆挺軍裝、英姿颯爽的短發女子。
女人並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短時間的愣怔後很快恢複了正常。她極為含蓄地朝對方一頷首,輕抬酒杯,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卻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解庭南回過神來,也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眼。
他確實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了他在現實生活中認識的人。
這種感覺其實非常微妙,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人了,沒想到女人也朝他這裏看來,還顯出了和他如出一轍的驚駭反應。
少年也猜得出對方並不想在這種時候相認。他明白女人的用意,在這裏,怎麼小心謹慎都是不為過的。
“喲,在看什麼呢。”蔣維坐在他的身邊,十分不客氣的拍了他一巴掌,把人拉扯著坐了下來。
“就是那個,”他突然附耳過來,壓低了聲音,目光不淺不淡地掃過解庭南對麵的女子一眼,悄聲用氣音道。
“你對麵那個短頭發的……”
解庭南:“她怎麼了?”
“就是她啊,”蔣維恨鐵不成鋼一般,“我和你說過的,黑桃queen。”
“這可是除你以外、我所知道的第二個經曆過a級副本的人啦。”
他有些懷疑地掃了少年一眼,“…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換了裝的奇跡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