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事一對夫妻,女人懷裏抱著一個嬰孩,清玄對他們笑了笑。小二送來一壺茶。清玄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像這種不急不慢的雨最是下的漫長,要是放在平時,坐在屋簷下聽雨聲是很愜意,但放在現在真是一種煎熬,混著這滿茶棚的汗味,連茶的清香都聞不到了。

突然茶棚裏喧鬧起來,兩個粗壯的男人走了進來,邊走邊嚷嚷:“娘的,都給老子閃一邊去。”棚裏的人瞧著這兩人麵色不善紛紛避讓,見狀兩人更是囂張,站在茶棚中間四下望望想找個好位子。其中一個臉上有疤的用手戳了戳另一個一臉胡子的,“大哥,看那邊。”他指向了清玄。

那胡子一看,好個標致的小道姑,便笑著走過去。他瞪了那兩夫妻一眼,兩人便抱著孩子退到一邊。胡子和刀疤坐在了清玄的桌子旁,“小道姑,這是要去哪裏呀?”說著笑了起來,露出了滿口黃牙。

清玄覺得惡心至極,“去哪?和你有關?”喝口茶壓壓這惡心感。

那胡子被堵也不生氣,“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寨,給我做個壓寨夫人吧,吃香的喝辣的豈不快活。”他話說的下流,刀疤在一旁笑的猥瑣。

哎,這什麼世道,清玄心裏想,自己一個道姑都會被調戲。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胡子,清玄在心裏盤算著。打,打不過,跑,跑不了,那麼隻有放赤兒出來了。

那胡子見清玄根本不理自己,有些惱火,“喂,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等雨停了,你就跟我走。”茶棚裏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

清玄把目光從雨景裏收回來,轉過臉對著胡子笑了笑,那胡子瞬間傻了,那笑充滿魅惑,“跟你走?你配麼?”

胡子清醒過來大怒,站起身來對著桌子猛拍了一掌,那響聲差點震聾清玄的耳朵,“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才不管你願不願意,配不配的。老二把她給我綁起來。”

清玄摸出竹筒,“哈哈哈!”一聲笑吸引了棚裏人的注意,從對麵桌子傳來,背對著清玄的大漢站了起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小道姑天人之姿豈是你這種醃臢潑皮能配得上的。”他雙手環胸,滿臉不屑的看著胡子刀疤二人。

“哈,怎的冒出你這麼個找死的。”刀疤不甘示弱,“你知道我大哥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與這小道姑相配的就該是我家公子這樣的人物。”

等等,這漢子是在幫自己,可怎麼覺得好像又被調戲了的感覺,清玄歎道,這世道真的世風日下。看向那漢子,那漢子正一側身用手指向那所謂的和她很相配的他家公子。茶棚裏整個安靜了,那是怎樣的人物啊,清玄覺得那是一幅畫,一位錦衣公子坐在一群人的最裏麵,正端著一杯茶,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好似對那大漢的話無可奈何。“禍害”,這是清玄冒出的唯一想法,這人就是來禍害這世間女子的。突然那禍害抬頭看向了清玄,對她笑了笑。清玄嚇了一跳,連忙收回眼神,汗毛都豎起來了。

與此同時,胡子和刀疤已同那漢子動起手來,人們紛紛避讓。什麼桌子凳子散落一地,最終胡子和刀疤被那漢子踢出了茶棚,倉皇騎馬逃了。小二哭喪著臉望著滿地狼藉,欲哭無淚。清玄走過去塞給他一些銀子,要了一把傘走了出去,再不走,天黑前回不了“竹子庵”了,再說這是非之地還是早走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