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毒穀下起了朦朦細雨,洞口的怪樹下,一條金色的蜥蜴正在淋著雨,地上的荊棘長著雪白的倒刺。一聲鳥鳴,嘶啞詭異,那是修羅翎在尋找食物。隻是這些毒物從來不會進洞,就好像它們的禁地一般。
清玄經過昨日的紮針,依然沒有醒,宋玉墨想問晶絮,卻沒有開口,這女孩是最後的希望,他必須全心的相信她。
小木盒裏,血蟾一動不動,隻有當金針在自己身上擦過的時候,它的皺皮才會動動。
晶絮金針在手,“今日是雙腿!”她對宋玉墨解釋,“因為這隻蠱蟲不知藏在哪裏,所以要把它逼出來。”
宋玉墨心中一驚,晶絮的意思是要將金針紮遍媳婦兒全身?血蟾的黏液有劇毒,媳婦兒的身子有這麼弱,她受得住嗎?可是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想留住媳婦兒,就讓自己自私一回吧!大不了以後她隨意折磨自己!
“公主開始吧!”宋玉墨用平淡的口氣說著,可心裏卻在滴血,他能想到清玄受的罪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但是他不要她死,他要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晶絮聞言,將金針從清玄的腳趾開始,慢慢紮到小腿,再到大腿。“師姐的腿長得真好看,又細又長!”半大的小姑娘讚歎著,根本沒怎麼理會針上的毒會讓師姐痛不欲生。
自己的媳婦兒豈止是腿長得好看,她哪裏都好,自己全都喜歡。隻是那些金針看得他內心實在驚駭,不忍再看,他走出洞外,任那蒙蒙的小雨將自己慢慢淋透。
是誰在鋸自己的腿?清玄依舊站在昨日的地方一點都沒動,隻是那溫暖的光圈離她遠了幾步,她心中焦急,奈何自己動不了。而現在,自己的腿好像有人拿小鋸子一片一片的鋸,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出不了聲,隻能留下一串串的眼淚。
半日過後,清玄的雙腿紮滿了針,晶絮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也累壞了。這除蠱還真是一件體力活,如此想著,她心裏更加佩服悅銀姨母。
當宋玉墨看見媳婦兒身下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針時,他伸出手,卻又無奈的收回手。她一定受不了疼痛,所以哭了吧?他輕輕的拭去了清玄眼角的淚,她以前總是很要強,明明疼的要命,她都不會在別人眼前掉淚,這次一定是忍不住了。
“太累了!”晶絮從地上爬起來,“明日再繼續吧!我要去吃點東西!”
“要一直這樣嗎?”宋玉墨指著那片金針。
“當然了!”晶絮理所當然的說,“要紮遍全身啊!”
宋玉墨待在原地,這樣怎麼行,時間拖得越久,媳婦兒就會多受很多罪。“公主,你想吃什麼,我派人給你送來。還請你快點救救清玄!”
晶絮不耐煩的說道:“你急什麼?我救她,也要她的體力能跟得上我啊!說明天就明天!”說完自顧自走了出去。
“清玄,你忍忍!很快就會好的!”宋玉墨回頭對清玄說著,就像以前自己安撫她一樣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