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風蘭不由默默在心裏想到。
“——啊!這是什麼東西?”
但是下一刻,聽到那個人發出的聲音,黎風蘭就將自己剛才在心裏想的事情收了回去。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有點像自己那逆徒的聲音?
就在黎風蘭這麼想著的時候,接下來結界那裏又傳來了一陣聲響。
“師尊,我是孟臨洲!”外麵的人大聲喊道。
黎風蘭覺得,自己的徒弟好像有點傻。
不,劃掉好像。
在黎風蘭認出這個忽然來莘烏山的人是誰的同時,陵不厭便已經將結界打開了。
於是剛才撞到結界上的孟臨洲,在沒有防備的時候又啪地一下掉了進來。
幸好莘烏山山穀裏麵的積雪比較厚,孟臨洲好歹也是一個渡劫修士,這才沒有摔出問題來。
隻是……看著那趴在地上的黑影,黎風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會是如此畫風。
平心而論,孟臨洲的外表完全就是一個冷峻的劍修。他的天賦和修為也絕對不差,怎麼腦子看上去總是缺一根弦呢?
看到孟臨洲現在這樣子,黎風蘭竟然難得有些自責。
難道是自己沒有教好他?
“師尊。”孟臨洲不愧是一個渡劫期的仙尊,盡管摔得有點狠,但是他拍了拍衣擺就站了起來,看上去一點事情也沒有。
黎風蘭看到,孟臨洲頭頂戴的那個霧梅花簪都已經歪掉了,他這樣子著實有些狼狽。
而被這一聲響動驚醒的乘黃,則揉了揉眼睛,朝著孟臨洲所在方向看了過去。
“什麼東西哇?”一陣軟軟糯糯的童音在孟臨洲耳邊響起,“誒?是風蘭主人的徒弟?”
自顧自說完這句話之後,乘黃慢慢從樹上麵爬了下來,而在跳到雪地上的那一刻,它還不忘說了一句:“好笨呀。”
好笨呀……
居然連乘黃都覺得孟臨洲笨了?
見狀黎風蘭站了起來,忍不住向孟臨洲說:“你的簪子。”
“簪子?”聽到師尊的話,孟臨洲不由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先抬手輕輕地摸了一下頭頂的東西,然後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將周圍環視一圈說:“師尊……這裏怎麼都是霧梅?”
孟臨洲無論做什麼,臉上的表情總是頗為冷峻,語氣也時常是波瀾不驚的。
但盡管如此,說完這句話後,黎風蘭還是從徒弟的聲音裏麵,聽出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意思來。
或許是因為孟臨洲的實驗總是不成功……黎風蘭甚至差一點就要忘記,自己的徒弟一直都在雪域梅洲裏麵,兢兢業業地挖著坑種著樹。
孟臨洲做了無數種實驗,均以失敗告終。
他甚至一度以為——霧梅花這東西實在是太過嬌貴,早就不再適合在這人世間生長了。
而此時看到這密密麻麻的一片花林,他簡直就要懷疑人生。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陵不厭站了起來,並回答了孟臨洲的問題,他說:“它們自然是天生就在這裏。”
聽到陵不厭跟自己說話,孟臨洲才終於將視線轉到了對方的身上。
剛才還麵無表情的孟臨洲,忽然在這個時候一點一點地皺起了眉毛……
黎風蘭之前就曾想:或許孟臨洲這個逆徒,就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不在意陵不厭真實身份是什麼的人。
他隻瞄了陵不厭一眼,然後便慢慢地走到了黎風蘭的身邊。
孟臨洲朝著黎風蘭行了一個禮,然後格外認真的說:“師尊,實不相瞞,弟子這次來莘烏山這裏找您,是有事要問的。”
黎風蘭雖覺得,孟臨洲不會有什麼正事,不過他還是點頭道:“你有何事要問?”
見孟臨洲這非常嚴肅的模樣,就連乘黃也走了過來,跳到書案上向他看去。
接著幾個人就聽到孟臨洲說:“最近修真界謠言四起,我這一趟,其實是來找師尊求證的……”
“什麼謠言?”聽到這裏,乘黃頗為感興趣地插話問道。
隻見孟臨洲先是稍稍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抬頭,並無比正經的說:“他們講你和……陵不厭結成一對道侶。弟子想,這萬萬是不可能的啊。”
孟臨洲這次從天眠宮掌門手下溜走,親自趕到莘烏山,就是為了破除如今流傳在修真界的謠言。
說話間,孟臨洲的表情無比認真,可是他並沒有等到答案,而隻是換來了久久的沉默。
黎風蘭:“……”
陵不厭:“……”
乘黃:“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