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苦二人回到客房,杜若和楚放已經在那等著,迎麵直問她,這兩日上山下山忙個不停究竟在忙什麼。
“聽說你昨天在神醫穀外麵武了一天的竹子,今天還把盧靈子給引出來了,可是當真?”
“你們這都知道了?”
裴沂風不由得一驚,楚杜二人任自己自由活動,本沒有派人跟隨,可這青雲堂弟子把什麼大小事都要傳播一下嗎?
“姐姐,我隻是想當麵向老神醫道謝,這麼多年心裏一直惦記著呢。”
“不就是想見盧神醫一麵,你為何不早告訴我?竟然這樣折騰兩日。”
“你們都在忙,我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就自己去等了。勞兩位少俠久等了,是不是餓了?我好餓啊!”
裴沂風怕他們再細問下去,趕忙叉開話題。
杜若忙吩咐樊阮青把飯菜送到這裏,幾人在此就地吃下。
飯罷,裴沂風忙追問楚放青雲梯的事。楚放事無巨細地跟她講了一遍,青雲梯賽事是為那些武林中欲投入雲門躋身雲門十三英的散客設立的,過了這關他們就有機會留在雲門學習雲英劍法。
楚放說的江湖散客還包括一些原係其他門派的人。話說自古大宗大派的弟子不會脫離師門,背叛或者被逐出師門的人其他門派也不收留,但是雲門卻不守此道,隻把他們當作江湖散客接收。雖然經過十六年前的變故之後,雲門對接收弟子也有了很大的限製,但是接收散客畢竟是祖風,不好全然更改。
“那假如有小人冒充散客前來學藝,然後自立門戶呢?”
“雲門從來沒有出現過背叛師門的人,就算是自立門戶也不會忘記師門門風的。”
杜若和楚放均微笑起來,無不自豪。
“看來是我多心了。”
裴沂風道她想明天前去一觀青雲梯,令楚放不勝歡喜。
次日早上,裴沂風和小苦如約去演武場找楚放,楚放便帶著她倆由演武場裏麵的函道向上爬去,爬了約一裏的距離後出了函洞,抬頭一看,隻見陡如刀削、一瀉千裏、褐如凝血、熠熠流光的崖壁赫然出現在眼前,小苦不禁“哇”的一聲喊起來,舉目仰望隻覺這從雲層中垂下的石壁有一股可怕的壓身欲傾之勢。
裴沂風也屏氣凝神而觀。
環望四周,此正是:
丹崖百丈,青壁萬尋。
奇木蓊鬱,蔚若鄧林。
隻見十幾個白衣弟子正攀岩在這如傾絕壁上,編織棕色的繩網,這應該就是青雲梯了。
因為青雲梯的縱橫所達之處幾乎是蔓延到整麵崖壁,規模之大,另一方麵,青雲梯是依據出雲峰崖麵的形勢而建,剃網之間每隔五丈遠處便有固定在崖壁上的安全索,一來作為梯網的樁,二來以供競賽者們緊急情況下使用,墜落時觸動安全索,便能被索網救助,如果看出了其中機巧,還能利用安全索將對手困在索網裏,從而取得先機。
所以,雲門弟子們隻得這樣現場造梯。
幾條從雲層中垂下的繩子在石壁的流光中又變幻成無數條,尤其是山風一吹,這青雲梯如江水一般驟起波瀾,正在造梯的白衣弟子們也搖蕩起來,幸而他們輕功了得,能逆風結繩,這空中製梯讓裴沂風和小苦看得膽戰心驚又不免為雲門弟子暗暗讚歎。
“是不是很壯觀,小風,小苦?”楚放麵帶得意,模仿起杜宗主的聲音。
“能通過這一關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雲門的門檻也太高了!”裴沂風歎道。
“哥哥們會不會摔下來?”苦兒問。
“青雲梯賽事比的就是膽識、智慧和功夫。你以為雲門十三英的名號是誰都能擔得起的?”楚放說罷轉身晃起小苦的腦袋,“放心,不會摔下來。”
“通過這一關就能成為雲門十三英?那樣的話我也要拚一下。”
裴沂風道,楚放聽她這麼說,心中歡喜,這說明裴沂風是想留在雲門的,不過這青雲梯對於她來說,太過危險。
“過了這一關能成為十三英預備弟子,不過這已經是很多參賽者的終極目標了。至於你啊,你的目標可以是看熱鬧,和小苦一起。”
“我是認真的,我要正式開始習武,小苦也一樣。我爹肯定會同意的。”
“真的?”楚放聽到此話,不禁雙手攬起裴沂風的胳膊,反應過來後不覺難為情起來。
“那你也無需參加雲英賽啊,你本來就算雲門弟子。小風,你現在叫一聲大師兄,我從今天起就開始正式教你功夫。”楚放好像一直都在等這一天,欣喜道。
裴沂風素裙一轉,告訴小苦:
“他這是趁火打劫。楚放,楚放,這可不是我們的楚師兄,而是我們的楚放大哥。”小苦也跟著叫起“楚放大哥”來。
楚放聽得“師兄”兩字從裴沂風口中說出,心中一陣漣漪泛起,直接略掉了前麵“可不是我們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