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裴父飛箋(1 / 2)

趙長纓已得杜若吩咐,又收到韓江師兄好好照顧裴沂風的命令,便欣然帶著裴沂風練起劍來。

兩日過後,裴沂風已經練到第四套劍法,趙長纓如獲高徒,比她本人還高興。看她練得兩遍,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方喜氣洋洋地去忙自己的事。

裴沂風方作休歇,便聽得遠處“小風,小風”的呼喊聲,循聲望去隻見杜若匆匆忙忙地跑來,裴沂風急忙起身。

“杜若姐姐,什麼事?看你急得汗珠都冒出來了。”

“是你爹,裴叔父他來信了。”杜若喜聲道。

裴沂風大喜。

“我爹在哪兒?”

“跟我走,裴叔父的信寄到了明機堂,”杜若微微喘著氣,“但是沒有署名,所以明機堂的師兄把信交給了我爹。爹拆開一看,是裴叔父的來信。”

裴沂風頓時秀眉舒展,心下輕鬆許多,一邊感激杜若親自跑下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一邊忙跟她登上出雲閣見杜宗主。

裴、杜踏進出雲閣大堂,隻見一四十歲上下、棕發長須、高高瘦瘦的男子巍然端坐在大堂中。兩旁站立著朱雀堂堂主和韓江等幾個年輕弟子。

那中年男子一定就是杜擁山杜宗主了,裴沂風與雲門也往來了數次,卻是第一次見到杜宗主。

這一眼讓她心裏諸多感受一下子湧上心頭。

這是當年在她生命垂危時抱著她進齊雲山的人,這是杜若和楚放的爹爹與師父,這是當年雲門血案之後活下來忍痛扛起雲門大旗的人,還有,這是爹爹失蹤之前見過的或許是最後一個人,還有,這個人,應該是除爹爹之外的第二個讓她覺得背負太多包裹與負累的人了。

他那雙似乎總是看向遙遙無期的遠處的眼睛,還有那似乎最適合閉口不言的隱隱藏匿於胡髭下麵的嘴巴,都讓人覺得這個人不可與凡世往,但不是那種修仙悟道之人的與世隔絕,是一種——淡看甚至厭倦人生百事、勉強度日的狀態。

仔細看去,唯一一處能看出其生活熱情的地方應該就是那最近修剪過的胡子了。

這是裴沂風的感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感覺不靠譜。

雖然雲門的確是隱退於山中了,但是如果杜宗主真的是那種厭世的人,那雲門如今的後輩不會出現像韓江一樣穩重的大師兄、杜若和楚放這樣優秀的弟子,以及雲州三郡的安寧。

“爹,小風來了。”

杜若喊一聲,那人走下了大殿,裴沂風忙走上前去見禮。

“小風不必拘禮。這麼多天沒有你爹的消息,一定急壞了。這是明機堂剛送過來的信。”

杜擁山說起話來並沒有他看上去那麼威寒,聲音還保留著年輕時的清朗。

裴沂風謝過之後忙接過來信箋。

果然是他爹的字,隻見紙條上寫著:

沂風吾兒勿念,父身遊於外,心自為兒吐絲結繭守之。

“爹也真是的,既然來了信,為何不告訴我你的去處……孩兒的生辰你也忘了?”裴沂風心裏埋怨道,不過周身頓時踏實了許多。

“敢問杜伯父,可知道我爹的信是從哪裏寄來的?”

“何衝,你來告訴小風,是從哪收到的信。”

“這信箋是被人直接投放在明機堂急件櫃的,尚未查出何人所放。”明機堂的大弟子何衝走上前來答道。

此時一青衣鶴發老翁輕移粗履踏進大殿。

“造化九轉丹,除祟金香紙。如今世上隻有兩個地方使用這種黃金箋。”

這說話的正是山水堂堂主溫南玉,他這一詠,引得眾人都齊刷刷地盯著裴沂風手中的幾寸長的黃色信紙。

“這就是玄清宮的金香箋?”朱雀堂堂主左清秋雙目驚訝地放大了些,“難怪隱約有一縷奇異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