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流叫花(1 / 2)

裴沂風騎馬剛駛離城門就遇到了楚放和杜若,方知道兩方的戰況。

千殺門的兩大煞徒後來見不敵幾人,便逃跑了。刀曼陀舊傷複發,在芝蘭城一家醫館住了下來。至於天師門道士和那個苗人去了哪,幾人不知。

聽聞焦人豹和美九襄逃跑了,裴沂風也隻得握拳歎氣,他們以後不知道又要做什麼案。

“刀姑姑說,這千殺門惡徒近來常常在京陵城作案,那個弄劍藝人就是被他們害死的。這次沒能捉住他們,恐怕後果堪憂。”

“他們既然在天子腳下動土,看來目標不小。官家在這,京城那麼多官兵,定會追捕他們的。”杜若道,說罷催促著幾人離開。

在如今的京陵城裏,他們雲門的人與千殺門的人區別並不大,都是江湖客。如果一個雲門的人追殺千殺門的人到了京城,那也會被一些人認為是幾個江湖賊打打殺殺,擅入京城,禍亂民生,有多少人會去細析背後的因果呢。

三人速速回到蘭城津,與刀曼陀道了別,繼續西行。

鐵的盧到達西塞磯的時候已過午時,自從在半州城離開後,船上人已經幾日沒有好好美餐一頓,一個個早已經饑渴地腹中抗議,既然趕到西塞磯上的繁華小鎮,自然是要前去好好宴飲一番。

西塞磯就是西塞山橫攔進長江的半島,又叫西塞山,和長江東的燕子磯、牛煮磯是長江沿線的大渡口和扼腕要地,這些地方曆來兵事多行。

話說本來豫州、江州劃江而治,這西塞磯處於長江南岸,自然屬江州治下,不過早年官家為了安置流民,壯大自己的流民軍,威懾西塞山東西荊、江二州霸主的不臣之心,就將此地割給了江北豫州西陽郡,並置西陵縣。

豫州主君與對麵的西塞磯隔江遙遙相望,對遙領之地難免有臂短難及之時。

近身的江州、荊州對此山又隻得睥睨不能妄動,西塞磯一時得了自由之身,它的治所土複鎮也成了一個軍官、流民、僧道、商旅和江湖客組成的大雜居之地,一派紛繁。

幾人下了船朝山上走去,不多遠處看見一座小廟祠正臨江而立,廟階上隱隱躺著一個人。

走上去一看,隻見一個衣不蔽體的叫花子正在呼呼大睡,蓋在臉上的木缽和腰上的大葫蘆隨著他的呼吸有規律地大起大伏著,甚是滿足的樣子。再看這座廟,裏麵供奉的是武財神,廟雖然小,香火甚是鼎盛,來來往往的舟船竹筏無不前來敬過孝心,這個乞丐倒是覓得了一個落腳的好地方。

鐵的盧中的這支隊伍一下又多了兩員大將和兩個貴門女子,尤其是解歸田這個大肚能容數石酒的飲客,所以一行人便去了一家大一點的酒樓。

剛坐下便聽見外麵一個男子和酒店掌櫃爭論了起來,幾人一瞧,正是廟前酣睡那個叫花子。

王掌櫃看見此人便氣衝衝地詰問起來:“你這個人,我日前不是剛送給了你一匹帛嗎?這麼快又出來乞討了?難道你是去賭坊輸光了不成?”

那乞丐卻不疾不徐地說,“冤枉冤枉,我是好賭,但是卻不會不顧本錢地狂賭。那一匹帛小丐送給鄉鄰了。”

“什麼?你送給別人了?”

王掌櫃與幾個圍觀的人紛紛一驚。

叫花子倒是輕描淡寫:“乞丐我本是雲遊四海一身輕,可自從得了王施主錦帛後,是夜夜難以酣眠,日日不敢出門,心中不得安寧,唯恐別人給偷去了。把那勞什子送出去後方覺無憂無慮,真真錢財乃身外之物啊。”

聽他這一言人群中有人喊起采來,這叫花子竟然有如此談吐和境地。

王掌櫃也不嗔怪他,擺了擺手道:“東西既然送給了你,便由你打發。沒想到你這個乞丐倒是一個淡泊爽朗之人。這樣吧,你有心求食,便脫了這身丐袍,來我店裏做夥計,一日三餐、工錢我都不差你的,怎麼樣?”

王掌櫃話剛落地,那乞丐道便搖搖木缽走了,邊走邊道:

“人生大擾,錢財名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清流可飲,至道可餐。何為棲棲,自使疲單。”

乞丐擺擺手,走遠了,食客們的議論還在一直延續。

“這個叫花子真是高傲呢!”

“土複鎮的乞丐都這麼牛氣嗎?”

“這乞丐的確見識不凡。”

還有人把視角盯上了酒店掌櫃。

“這掌櫃倒是一個大善人。”

“我看這掌櫃有討好那乞丐的嫌疑,不知道裏麵有什麼貓膩呢?”

還有一個人的話正好跟裴沂風想到一塊去了。

“這乞丐的口味刁著呢,那座廟都夠他吃香喝辣了,沒想到還要喝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