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牡丹殘(1 / 2)

兩人跟著一個管事找到了那個給庾瑛配藥的郎中桓不換,其人正在藥廬下,坐在石凳上跟一個老叫花子喝酒,老叫花子捧著酒甕,倚身臥在石案旁的一顆曲柳上。

這老叫花子他們不認識,可他穿的這身丐袍他倆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那個小廟前酣睡、王掌櫃酒店前乞討的叫花子的,叫花子的丐袍是清一色的破舊,卻也不是長得一摸一樣,兩人立刻起疑。

“好仁義、好高潔的叫花子。清流可飲,至道可餐。你這碗裏盛的可不是溪水啊。”梁月道。

叫花子一聽跳了起來,這不正是我說過的話嗎?

“不對,你們認出我老叫花了?好眼力好眼力。”

“再差的眼力也該認得出你身上這層皮啊。”裴沂風道。

“你會易容術?”梁月道。

“他不會,我會。”桓不換道。

兩人一聽還真找對人了,而且這麼容易。

“為什麼他沒有被請進桓府?”裴沂風轉向家將。

“這是個江湖郎中,除了配少夫人的藥之外,府中人不曾與他來往過……”

說話間梁月一個劍步跨到桓不換身邊,嚇得管事直問發生了什麼。

“你收徒弟?”

桓不換起身閃過,看其流星一般的腳步,的確是一個有功夫的武林人士。

“談不上收,有緣人想學我自然會教。”話音落下,桓不換與酒碗一起落座到石案對麵。

梁月的目光追隨過去,“桓府的少夫人曾經跟你學過易容術?”

“……”

“是也不是?”

“黃毛小子不敬長輩,吃老叫花一碗酒。”

老叫花喝道,突然擲出一碗,酒碗如飛鏢一般向梁月削去,後者聞風驟側身軀,酒碗直直飛出去十幾丈,碗飛在空中酒水竟然不曾撒出來點滴,直到撞翻在樹幹上。

“反應倒是挺快,再吃一碗。”

又來一個酒碗,梁月再閃,酒碗竟然轉了個彎擊向梁月雙膝。

後者雙手一緊,單手撐在石案一角,整個身體呈倒掛金蓮,酒碗摔向旁邊的竹架上。

“再來一壺!”

梁月倒掛之際,叫花子擲出懷中酒罐子,直擊向梁月的麵首。

隻見倒掛的金蓮在石案上升高幾寸,陡然翻身落地,站立後一隻手已將酒罐子掂在胸前。

“好小子!”

老叫花子喝彩道!

裴沂風和桓府管事看得目瞪口呆,在酒罐子飛出時兩人正在慌張跨步,欲阻攔老叫花子,可下一瞬,梁月便與酒罐子安然落地了。他們甚至沒看清楚剛才那一幕。

叫花子的酒碗酒罐瞬息之間連發,梁月瞬息急閃,這三招足見少年身法之快。

桓不換不再隱瞞,嚷嚷道:“人家有心學又有錢學,我為什麼不教?”

果然是她。

那管事好像明白了什麼,忙調頭回府。

裴沂風欲要阻攔,自己卻被藥廬的兩個人攔下了。

老叫花說梁月打翻了他幾碗好酒,死纏爛打讓他們賠。

兩人爭不過,隻好把風雨山莊搬了出來。

“你去風雨客棧找季小風,就說是裴小風的相識,管你喝好吃好睡好。”裴沂風道。

“風雨山莊的風雨客棧?原來是道上的朋友,好玩好玩。”老叫眯起渾濁的雙眼道。

……

……

兩人回到土複鎮西陵街,便看見桓府的幾路兵馬沿街搜人,庾瑛不見了。

“梁公子,那少夫人有同夥,侯爺請你務必抓住他們。”

“桓顯侯已經認定自己的兒媳是主謀了?”裴沂風不安問道。

“那易容術是少夫人學的,如意一個小丫鬟怎麼有機會學這種江湖門道?桓縣侯的隨從道。

“請你轉告侯爺,會易容術的大有人在,不可憑猜測便下論斷,我們還在查。”裴沂風道,此刻她是在替庾瑛說話。

她雖然也料定了真相,不過看到如今桓縣侯的動作、想起那日他那欲將如意碎屍萬段、生吞活剝的樣子,她不寒而栗。縱使庾瑛是有委屈在先,她如果果真是害死桓濤的幕後指使者,桓縣侯同樣會不顧及絲毫姻親之情,將之分屍為快。

“等抓到少夫人逼問一番,真相就出來了。所以侯爺讓你們一定要抓住少夫人。”

“這是請求還是命令?”裴沂風道。

梁月並不管那麼多,領著她奔向西北方山腳下。

下到半山腰,正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黃衣女子,二人繞過去,正與那女子撞了個對麵,迎上去一看,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庾瑛。

庾瑛看清了攔路人忙調轉頭往回跑。

裴梁二人直追過去,忽然一個身影縱身而下向二人劈來,正是夜間那個道士。

“你真多事,已經死了一個人,你們就不能放過她?”道士氣急敗壞,淬毒針唰唰地射向兩人。

“她才是主謀。”梁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