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守株待兔(1 / 2)

“沈郎中在白雲寺呢,去山上找他吧。”

“哪座山?”

“蛇山。”

這裏是夏城,這幾個士兵說的是江夏山,江夏山繚繞如伏蛇,也被此地人們稱為蛇山。

幾人一路行至蛇山,把幾個病人安頓在山腳下,梁月和裴沂風便上山前往白雲寺。

蛇山上建有一個小鎮,並且落成幾座廟祠樓閣。

山上的人間煙火加上綠鬆翠柏間的雲霧,使得這座山別有一番閑逸情致。

放眼望去,並與長江東西諸山隔水相望,更顯寥廓,棲身在這樣的翠山明水裏,隻怕任誰都想不到這山下、這江水中的汙濁毒流。

兩人來到白雲寺,一個守門僧人告知二位沈郎中是山頂酒樓的常客,兩人轉身就要向山頂爬去。

“兩位施主,人生不過百年,何必形色匆匆,況且姑娘背負著這麼重的東西,何不來禪院裏稍作休憩上一炷香呢?”

此時裴沂風身上正背著臥蠶山上父親留給她的劍匣,自從下了鐵的盧她隻能隨身攜帶這件寶物了,這寶物本來就重再加上一個木匣子和匣子裏麵備的藥丸藥囊就更重了,所以爬到半山腰的白雲寺她便開始喘氣,門僧想不注意都難。

“小師父既然知道我們行色匆匆,就應該知道我們不會聽你所言,又何必自討沒趣。”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是抱有一定希望,兩位施主不也是這麼做的嗎?”

兩人一聽互相看了一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個僧人難道知道了他們的來由?

“況且這位小居士同是佛門中人,來到這裏當有一種歸來之感吧。”

梁月是北般寺俗家弟子,他怎就看了出來?

這個僧人話中有話、來曆可疑,兩人不再推辭,跟著他進了寺門。

寺院中心是一座兩級的木質佛塔,一級塔座的佛龕上是彌勒佛、觀世音和文殊菩薩,門僧把兩人引到左側環塔參拜。

白雲寺雖在深山中,廟宇不大,香客卻是不少,梁月走在這參佛的人群中的確顯得與眾不同,但是作為香客,裴沂風看不出來他和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向門僧。

“法師知道我們的來意?”

“貧僧不才,是寺中弘法大師算準今日這個時刻會有兩位有緣人到來,並命小僧務必請兩位施主進一支香。兩位施主正是大師所說的有緣人,還請施主不吝施舍,助小僧完成使命。”

“哪位弘法大師?”

“兩位請這邊走。”

門僧帶他們走進塔後麵的一間僧房,裏麵隻坐著一個閉目誦經的僧人,這個定是弘法僧了。

門僧離去,弘法僧未曾起身,仍然閉著眼睛,卻微微一笑:“居士道這那書鎮是在匣中還是在心中?”

真是個好生奇怪的人,兩人剛踏進門檻對方卻突然這樣問!

兩人相視一眼,又看向門左邊的竹架,上麵有幾個木匣,其中一個裏麵正放著僧人所指的方木書鎮,毫無疑問,“自然是在匣中。”

“若其在匣中,落案當有聲,若是在心中,落案當無聲。這樣,貧僧跟居士打一個賭,賭它是在心中,兩位居士可願意一注?”

裴沂風疑惑地看向梁月,梁月似乎心有所悟,接著點了一下頭。

“那好,凡是賭注皆有籌碼,貧僧要下籌碼了。如果居士輸了,那就答應貧僧,自來處來,向去處去,莫停留中途。”

兩人一聽,又是疑雲相視一眼。

“敢問大師是何人?此話又是何意?”

“兩位居士皆是佛緣深厚之人,當解貧僧之意,至於其他,皆是天機,恕貧僧無能相告。居士隻道願不願意參與。”

這個法僧看起來就和一座石頭一樣硬,想來是問不出什麼了,且先會會他。

“如果大師輸了呢?”裴沂風問道。

“如果貧僧輸了,兩位居士自來處來,任去處去。”

“好。”

“那煩請居士將那書鎮從匣中取出,擲於案上。”

這間僧房裏隻有一個石案,就在這個僧人的右邊。石案離竹架有一丈遠,這樣將書鎮扔過去著實顯得無禮,不過既然是為了賭注那就照做吧。梁月取出書鎮,躬身向弘法僧行了個禮,輕輕伸臂擲向案幾。【東晉的一丈約2.5米】

離手而出,忽然那書鎮停在半空不動了,裴沂風驚地差點叫出來,轉頭看向梁月、看向那僧人,卻見兩人各自不動。

難道是妖術?

再看書鎮,浮在兩人中間,微微顫顫正在前後移動,看仔細點方察覺這經書如遭魔法困持,正在垂死掙紮。

裴沂風怔住了,眼睛都快掉下來了,良久才向兩人望去,隻見梁月發絲正在奇怪地飄動,那弘法僧嘴角的微笑卻滿滿變成了抽搐。

裴沂風雖然不知道兩人練了什麼邪門功夫,卻看出了他們在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