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這裏是黃金一百兩。”裴懸濟伸出手。銀票是他剛從司馬瑜手裏接過來的。
“你讓我們兩個買家見一麵。我們雙方憑本事搶東西,也能為老板你省去不少麻煩。”
“咳,爺您真是有心了。小老兒叨擾不著、叨擾不著。太守府那邊的爺也是通情達理的主,常常照拂小老的生意。如今不會在這點上為難小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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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此言差矣。我裴某行此舉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平白搶了別人的生意,多少得注意自保不是嗎?後來先得這種行為在大人物眼裏更屬無禮,兩廂搶貨,即為對手。我今日見了那對手一麵,明日便可避著他走、規避麻煩。”
鐵匠老板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笑嗬嗬打著馬虎眼,嘴角微微抽搐起來。
他在思量。
這二人什麼都沒買呢,出手便是一百兩黃金,確實闊綽。
不過要買下整個鋪子裏的現貨,那著實需要一個大數目。他們當真買得起嗎?
可是這種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不能開罪了這兩個天上掉下來的錢袋子。
有錢老爺的脾氣向來臭,而且眼前這位又冷冰冰的,他可得小心斟酌,如何留住這兩個大主雇。
“二位爺——”
鐵匠老板剛張開口道出自己斟酌的說辭,外麵夥計突然跑來稟報。
鐵匠老板正要訓斥夥計的無禮之舉,夥計一語令他咽回了自己的話。
“是胡教頭。”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時候他胡棲雲怎麼來了?”鐵匠老板咕噥一聲。
“是來催貨的,您快過去吧。”
“什麼?!”
老板高語一聲,裴懸濟二人似乎聽出了什麼狀況。
“這、這……”
老板囁嚅兩聲,表情和之前已判若兩人,走到裴懸濟二人麵前不好意思地擠出了兩句話,安頓二人暫且在這裏欣賞會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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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石室,一個身穿官府皂袍、頭戴方巾的壯年男人正端坐在鋪子一角的胡椅上用茶。
鐵匠老板在走出石室的路上還在想,兩個大主顧還在手中,大發一筆還有希望,可是當他看到胡棲雲的表情時,心裏頓時泄氣大半。
“胡爺,我正要去拜見您呢,沒想到你倒是先到了——”
“拜見我?”
“是啊,胡爺。”
“那麼,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胡棲雲將手中一碗榛果茶酒一飲而盡,淡淡道。
“嗨,胡爺……”老板猶豫起來。
“你先說。”胡棲雲似乎一眼看透了鐵匠老板,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二人關係似乎不是一般的買賣關係。
鐵匠老板也不再遲疑,則湊近過去,低聲道,“最近來了兩條大魚,胡爺您那批家夥——是京城那邊的富戶,我們能大賺一筆——”
“老鷹,我今日是來催貨的。”
胡棲雲不容鐵匠鋪老板——老鷹把話說完,隻當他從來沒有說過這話,雙目瞪視著他,“今天晚上就會有人來收貨,在老地點。”
“這——”
“要我再說一遍嗎?”胡棲雲站起身,匆匆離開鋪子。
鐵匠老板想要追出去,身子卻像被捆綁了一般,再次將話咽進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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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懸濟和司馬瑜在鋪子裏間聽得清清楚楚。
店鋪老板老鷹發了一陣火後方回到石室。回來時臉色鐵青,似乎有一萬個不情願,也有一種即將痛失心肝的惶恐,忙堆笑向二人賠禮。
“二位老爺,這個、這個——”
“太守府的人要收貨了,所以這批貨我們要錯過了?”
裴懸濟點頭示意他們已經猜到了剛才的事。
老鷹急道:“還請二位老爺稍等個幾日,小老兒的幾個鑄刀師傅都是邊疆一帶赫赫有名的能手,無需多時便能將寶刀如數呈上來。”
裴懸濟揮手打住對方,無奈地將銀票揉作一團。
“看來是我們時運不佳。”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向老板告了辭。
老鷹前後挽留,化作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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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懸濟和司馬瑜快步走出來,追向剛才那人。
這家鐵匠鋪並未坐落在市中繁華地帶,而是在護城山的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