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蠢,從未想到,那麼怕他的穎穎,怎麼會公然說出這麼挑釁的話呢?
事情查到韓默身上的時候,薛佳穎已經離開一個半月了。
蔣飛逸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個半月是怎麼過來的,唯一支撐他的,大概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薛佳穎這麼一個狠心的女人在。
“你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他一直接受的都是紳士教育,和韓默不一樣,可是現在,他卻揪著韓默的衣領質問他。
韓默笑得很欠抽:“蔣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不懂啊,你該不是喝多了吧?”
“韓默,你特麼的不要給我廢話!薛佳穎去哪兒了,你特麼給我說出來!”
“薛佳穎?誰啊?哦,你的那個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哎,什麼,她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
“韓默!”
“蔣總,你這話不能說得不清不楚啊!”
他第一次失控,抬手揮向了韓默。
這一晚就是個混亂的夜晚,所有人都想勸架,卻沒有人敢勸架。
他打了韓默十幾拳,也挨了韓默十幾拳,可是韓默還是咬死不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去質問韓默,他知道,薛佳穎離開得這麼徹底,一定是韓默在背後弄的。
可是他不說。
“你想要什麼?隻要你告訴我,她在哪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韓默看著他就嗤笑:“嗬,蔣總好大的口氣,可惜了,我看不上你的什麼。”
“韓默,你特麼的別逼我!”
“我逼你什麼了?蔣飛逸,我逼你什麼了?”
兩個人又打了起來,這是第二次,他去質問韓默,還是什麼都問不到。
韓默就像是個瘋子,不管他怎麼問,他都說不知道。
當初知情的所有人都被韓默送走了,他查不到,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知情的。
耗了半個月,他終於耗不下去了。
“你是想要我求你嗎,韓默?”
這一次,他坐在韓默的對麵,臉上的神色寡淡。
可是韓默還是一樣:“蔣總真是會開玩笑。”
“如果你要我求你,那我求你,求你告訴我,薛佳穎在哪兒?”
“嗬,蔣總,你或許要去看看醫生。”
韓默是根硬骨頭,蔣飛逸一次又一次地落敗而歸。
他這一輩子,輸得最慘的一次,大概就是這一次了。
在三十歲的這一年裏麵,丟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此後許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直到陰差陽錯的一個報複,他將傅瑤送到了D市避開韓默三年。
他到底還是比韓默心軟,隻是讓傅瑤離開了三年。
他也慶幸自己當初夠狠心,沒有因為傅瑤是自己的妹妹,而停手去報複韓默。
說他幼稚也好,說他變/態也罷,他這七年生不如死,也該讓韓默嚐嚐了。
他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幼稚,他的變/態,就這樣無意地找回了薛佳穎。
看到她的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在做夢,因為他聽到了她的聲音。
“瑤瑤,我跟你說,這一次的唱片並不差,你不要想那麼多。”
薛佳穎看著有些氣餒的傅瑤,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不會安慰人,同樣的,也不用別人安慰。
從七年前她選擇離開蔣飛逸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的這一生,都隻有自己一個人能夠扛起來了。
七年前她離開不久,葉知秋就出事了,這些都是韓默托人告訴她的。
可是她不在乎了,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感覺,從那一刻,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喜怒哀樂算什麼,有和沒有,又該如何?
她隻是沒有想到,時隔七年的時間,她還有機會看到蔣飛逸。
他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站在她的跟前,開口叫她:“穎穎。”
她看著他,眼睫毛都不動一下,轉身撐著傘就離開。
一如當年,她推開門,他對她的冷漠一般。
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