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雪隻當是沒聽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季夜川,難受得不想說話,就回到了閨房裏。

她取出了那個裝滿信封的盒子,取出裏麵的信封,每一封都拆開,重新過目。可能對季夜川而言,自己不過是季家老爺逼著結婚的對象。可對蘇輕雪而言,季夜川是她這麼些年來在蘇府生存的動力。

一切都沒了。隻有她跟個白癡一樣收著這些信件還有什麼意思?她生著氣把那些信封全部燒掉了。傍晚,她沉沉睡過去,就聽見大姨太推門進來的聲音。

“你還知道睡?這都什麼時候了?”

“什麼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蘇輕雪淡漠地冷笑著。

“你這丫頭什麼意思?就非得等到那些債主闖進家門抄家,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你才開心是不是?”

“錢是你花的,你賭的,我在家老老實實收拾庭院,我又沒招誰惹誰。”

“你!”大姨太瞪大了眼珠子,她竟然沒有發火,硬是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坐在了椅子上,“我呢,也是個慷慨的女人。雖然你母親生前沒少折磨我,但是念在我現在與你也算是母女一場,我再給你談一個婚事,你好好爭取,不要讓我失望。”

“我現在不會嫁人的。”

“怎麼?看不上我給你挑的人?我好歹以前在東城這邊也是很有名望的,挑選的人自然不會差。我剛剛都跟張府家的老爺商量過了,隻要你願意嫁給他做個小妾服侍他,他保你不愁吃不愁穿的,這樣蘇家也有救了。”

張家的老爺?以那人的年紀都能當她的爺爺了!

“我不嫁!”

大姨太覺得她是在裝相,嘲諷道:“要我說,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和季家的婚事已經充分說明了問題,人家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看看人家李清婉,人家母親的娘家是世代名醫,你那當妓的娘根本沒的比。”

“夠了!”蘇輕雪氣得站了起來,桌子上的茶水也被碰掉,“我就是再沒人要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商品送出去給你抵債!”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爹走了這個家我還不能做主了是不是!”大姨太也起身,叫了丫鬟進來,那丫鬟手裏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喝的,但是看上去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玩意。

“給她灌藥然後用繩子綁起來!我就不信了,今天就是捆也得給她送去張府!”

“小姐……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丫鬟端著碗,垂下了頭。

“你……”蘇輕雪不曾想,自己最信任的丫鬟現在也要來背叛自己。她淚眼朦朧,試問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人了嗎?

大姨太步步緊逼,最終把她按在床上,蘇輕雪扭頭掙紮被大姨太捏住了下巴,丫鬟手中碗裏的湯藥就這麼“咕嘟咕嘟”地進了喉嚨,蘇輕雪渾身發軟眼前一黑,就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