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川是被母親帶大的。她的娘親是個溫婉如玉,品性善良的賢妻。而他的父親,自打季夜川小的時候就一直在外忙於公事,少有回來的時候。

那時候,朝廷健在,季家是為朝廷效力的。當時以季家的實力,很難在朝廷立足,還多虧了自己老婆的娘家人……可以說,當時季家能在東城有這樣的威望,娘家人的付出不可或缺。

季夜川的娘也以為這樣子,就能被感激,或者得到愛情。可突有一天,季父奉朝廷的指令,前往酒樓與大使館的洋人喝酒,季夜川的娘也作為隨行。隻聽說那場聚會上,季夜川的娘喝了點酒就不省人事了。而老爺子也醉醺醺的回家,自己的老婆都忘了帶回去。

那場酒局過後,季夜川就再也沒看見他的娘。

年幼的季夜川瞪著圓眼,暴跳如雷,像隻要吃人的小野豹子,質問親爹娘去哪了,老爺子的回應隻是娘跟洋人走了,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季夜川的眸子猩紅,“到底是跟洋人走了,還是被你逼的?我娘那麼愛你……你就這麼對她!你有事業,腰纏萬貫,可我娘那時候隻有你!”

他眼中的父親就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他事到如今都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

“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季夜川!我是你爹!”

“我沒有你這樣的爹!”季夜川頓了頓,說道,“我娘現在在哪裏。嗯?你知道她的下落為什麼不早說!”季夜川一把扯住了老爺子的脖領子,這手上一使勁兒,可把老爺子嚇得一激靈。

他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一時半會又說不出話來。是啊,他老了。一把老骨頭。他的宏圖大業眼看無法完成,自己活到這個眾叛親離的份上,他除了悲痛,再無其他。

“你說啊!”季夜川氣急,又迫於這是自己的親爹不能把他怎麼樣,他隻好撒手。男人欣長的身影背對著他,老爺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他隻記得,季夜川這小子,打小就不喜歡被人見著他哭。

他一但忍不住要哭出來的時候,就會把身子轉過去。執拗地還像那個調皮頑固的孩子。

老爺子咳嗽了兩聲穩了穩,靠回了床頭,他淡淡道:“大夫說我,不是中風,是中毒。”

季夜川一愣,他錯愕地回過神:“你胡說什麼?”

“季夜川,我好歹也是你爹,你竟然暗中派人給我下毒!”老爺子本以為是中風,事後請了大夫,經過一番排查發現是中毒。他腦子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那寶貝兒子,索性叫那些大夫們不要往外說。如果下毒的真是自己的兒子,他自有辦法解決,不想把事情鬧大,再滿城風雨的。他老爺子也要臉。

季夜川一聽老爺子是中毒,他都懵了。他雖然對這個老頭恨之入骨,但絕對不至於毒害他啊!下毒的不是他,那還有誰?

老爺子指著季夜川怒罵道:“我是對你母親虧欠了些,可這麼多年我養育你長大,送你到海外讀書,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逆子怎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