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武成就是季夜川安排在溫靜身邊的眼線。
溫靜千算萬算,也肯定料想不到,自己賦予眾望的兒子,居然會是對手的眼線。
說起這事,季夜川也覺得是奇妙。
本來他讓人故意引薦自己去見武成,隻是為了探聽敵人的底細,想趁雙方見麵之時,把武成好好的分析一番。
誰知和武成見了麵之後,對方卻一直一言不發,隻顧著喝酒,剩下季夜川和介紹人尷尬的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會麵就這樣尷尬地結束。
第二次的時候,季夜川故意帶著一瓶好酒,逮著武成落單的機會,裝作偶遇,說什麼也要和他喝一杯。
誰知武成卻一口未喝,也不肯跟他走。
“我娘說,讓我不要跟你們接觸,你們,是敵人。”
武成說的如此直接,倒讓心懷不軌的季夜川有些尷尬,就算想做什麼,也不好再做什麼。
沒辦法,季夜川隻好將計就計,索性破罐破摔,把酒拿出來,說什麼也要讓武成陪自己喝酒。
“武公子,你不要緊張。我真的不是來害你的,隻是前次見了麵後覺得你著實有趣,所以才來想找你單獨品品酒。”
季夜川舌頭都要說爛了,武成才勉強的點了點頭,端著酒杯喝了一口。
可喝了這一口,就像是打開了水庫的閥門。
兩個人拿著酒杯,一瓶接著一瓶,悶頭就喝。偶爾說兩句話,也隻是談談關於品酒的事情。等到季夜川存的酒全部都喝完,也沒能夠從武成嘴裏撬到什麼話。
不僅如此,那天和武成大醉一場之後,季夜川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一夜,雖然聽說武成回去也醉得夠嗆,睡了好幾天才完全清醒,但相比起來,還是季夜川虧的多。
再一次見麵,季夜川就學聰明了,隻帶了一壺酒,而這一壺,就是從柳老爺子那裏軟磨硬泡求到的百年陳釀。
甫一見麵,他便給武成倒了滿滿一杯,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敞開肚子大喝一場。
季夜川端著酒杯,笑得像個狡猾的狐狸,拋出了自己的誘餌。
“武公子,這酒實在難得,我們應該好好品嚐。這樣,要麼飲下這一杯後,我們倆促膝長談,等到這一杯的酒味完全消散,再飲下杯。“
他頓了頓,將酒杯中的瓊漿玉液在武成眼皮下晃了又晃,才又接著剛才的話說。
”要麼,就先忍住這一點點饞蟲的欲望,等到我們該說的事情都說清楚,才好好的品一品這百年陳釀的味道。如何?”
季夜川深知,這兩個選項對於一個酒蟲來說,哪一個都不是容易的選項。
這百年陳釀僅僅是打開瓶蓋,飄香就已經溢出院外,就連自己這種平常不醉心於飲酒的人都會沉浸在這種芳香之中,更不用說武成。
一個平日無事可做,唯一的興趣便是飲酒品酒的人,他一定知道這瓶酒的珍貴所在。也正是因為這樣,季夜川才篤定,武成肯定不會因為自己拋出的兩個選項就憤怒離席。
果不其然,武成的反應與季夜川的預料一模一樣。
一貫沒有表情的武成在遇到這種難題時,才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就像是他的母親溫靜在遇到如何分配家產時,仿佛坐下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會悔恨終身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