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的臉瞬間就變了,這分明就是在哄騙她,看來這個杜將軍此次把自己綁來的目的也並不純粹,那管家說的話根本就不能信。

杜鳳鳴看見蘇雪的臉冷下去,也冷哼一聲,不悅道:“怎麼,白姑娘不願唱給在下聽麼?”

堂堂一個大將軍給蘇雪甩臉色,蘇雪還能說什麼呢,隻能忍住心裏的不安,勉強笑道:“那不知道將軍,你要聽什麼?”

“就唱……”杜鳴鳳別有深意地勾唇,“霸王別姬,如何?”

蘇雪立馬麵露難色拒絕:“這一出我從未唱過,隻是聽別人曾經在台上唱過幾遍,杜將軍若是要聽我唱這歌,怕是唱不好。”

她見杜明鳳表情鬆動,又忙道:“我真的感謝將軍你對我的厚愛,可我隻是區區一切歌女,跟梨園的先生們沒有辦法比,將軍若是想要聽霸王別姬,我知道梨園的青鬆唱得最好。”

“無妨,”杜鳴鳳卻根本不給蘇雪拒絕的機會,信步走到案前:“隻是隨口唱唱而已,我夫人生前最喜歡聽這一曲,你唱給他聽聽也是好的。”

蘇雪這才注意到,那桌案上擺著一方小小的牌位,上麵寫著四個字:愛妻越溪。

蘇雪一瞬間有些不明白杜鳴鳳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把自己騙來,又把自己妻子的牌位放到桌子上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杜鳴鳳輕聲一笑,執起案上的酒杯:“我把你叫來,隻想讓你唱個曲子哄哄她開心,卻隻能一杯孤酒祭他亡魂。”

想來今天應該是他妻子的忌日。

蘇雪不知道怎麼地,心裏的戒備放下了幾分,便柔聲道:“貴夫人知道你還如此惦記著她,在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杜鳳鳴自嘲的笑著搖搖頭:“她知道又有什麼用呢?我已經找不回她了。”

他抬手為蘇雪倒了一杯酒,遞到她的麵前。

“今天這戲看來也是唱不成了,不知道白姑娘願不願意陪我喝一杯,算是彌補了我的遺憾。”

蘇雪心裏一喜,聽杜鳳鳴的意思是要放自己走,便連忙接過酒杯。

“杜將軍如此情深,白雪深受感動,願和將軍共飲。”

杜鳳鳴和藹地笑了笑,這時候看起來倒像是個真正的五六十歲的老人了。

烈酒入喉,芬芳而淳洌,落入喉間,泛起一股冷清的辛辣。

在蘇雪看不見的地方,杜鳴鳳眼中尖利的銳光倏地一閃:"不知道白姑娘願不願意和我聊一會兒天,今日我實在有些傷感,又覺得姑娘和我曾經認識的故人有幾分相似。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陪我這個老人家?”

“我……”蘇雪瞧見他悲傷的樣子有些心亂,便放下酒杯:“我不過是個歌女,若是杜將軍不嫌棄,倒是可以和您聊一會兒,可是我過一會兒就得走了。”

杜鳴鳳便露出開心的表情,連忙拉著她坐下:“我第一眼瞧見你,便覺得你很眼熟。隻可惜我膝下無兒無女,要是有女兒,便差不多跟你一般大了。”

蘇雪有些尷尬的笑著偏過頭去,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杜將軍說笑了,我怎麼能和您的女兒相提並論呢?我不過我是個平凡人家的女兒。”

“白小姐,在我麵前你大可不必隱藏自己。”杜鳴鳳歎了一口氣,“雖然白小姐你沒有說,但我卻知道,你的母親便是四十年前名動海城的薛梅。你可能不知道,在四十年前,我也是曾經瘋狂迷戀過你母親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