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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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安一把將女醫生手裏的單子奪了過去。
而我,也陷入了以往的回憶裏。
很久以前,我還不叫梁微,我叫魏童心。
我有一個很不錯的家世,父親是蘭城的首富,母親出身於書香門弟。
我從小學鋼琴,手指纖長,會很多曲子。
我的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怕我以後所托非人,他們親自從孤兒院挑選了一名樣貌秉性都很好的少年。
那一年,我十三歲,少年十七歲,我正是對異性懵懂的歲數,他正是青春年少,小鮮肉一樣的年紀。
他是我名義上的哥哥,但實際上,是我父母欽點的女婿。
滿園玫瑰花開的那個夏天,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高中校服,手裏拎著一隻黑色的旅行袋,麵容清冷,目光深邃地站在不遠處,看著正在花園蕩秋千的我。
從此,他在我生命跟心裏都留下了痕跡。
那個少年,他的名字叫沈從安……
沈從安遠比我父母預期的更加聰穎,他門門學科都是優,而且很早就展露了他在商業上的天賦。
我很喜歡膩著他玩,即使他對我總是冷冷淡淡的,並不親近。
但他喜歡聽我彈曲子,就像我母親喜歡玫瑰花一樣。
所以,我更加勤奮的練習彈琴。
久而久之,他與我親近了許多。
他最喜歡揉我的頭發,對我輕笑的時候,會露出淺淺淡淡的酒窩,他還會叫我“傻妹妹”。
而我,最喜歡幹的,就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戳著他臉頰上似有若無的兩個小淺坑。
那時候的我,並不懂什麼叫愛情,隻知道這個長得很帥的“從安哥哥”,以後會成為我的丈夫。
我的性格很好,但我也有無理取鬧的時候。
例如,我十五歲那年,十九歲的沈從安好像戀愛了。
那時候正麵臨中考,我雖沒有升學的壓力,但課業也比平常緊張了許多。
有一天我去沈從安的書桌前找他上次給我補課的練習卷子,可隨著從他一摞書裏抽出的卷子外,還有一封情書。
情書是沈從安寫給一個叫“天天”的女孩的,並不算露骨,但讀著卻讓我渾身不舒服。
那天,我一個人跑到天台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風。
然後,我的初潮來了,比別的女孩晚,但卻讓我痛不欲生。
沈從安回到魏宅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我臉色蒼白的踩著拖鞋,站在二樓的樓梯上迎接他。
“你還好嗎?”他邊換脫鞋,邊將書包遞給了傭人。
我搖搖頭,“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
沈從安穿著大學生的校服,一頭又黑又軟的頭發下是一張相當迷人的俊臉,他走向我,站在比我矮兩階的樓梯上來摸我的額頭。
我頭一偏,躲過了。
沈從安微怔。
“從安哥哥,天天是誰啊?”
沈從安怔住的目光微微縮起來,他好看的臉龐對著我慢慢冷了起來。
“魏童心,你偷看我東西?”
“我沒有。”我急忙反駁,感覺一激動,下麵的血流頓時如注,我又問了一遍,“從安哥哥,天天是誰啊?”
沈從安被我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他從我身旁躍過去的時候,冷冷的拋下一句,“以後不許進我房間。”
我的眼淚刷一下就流下來了,想也不想的,轉身就拉住了沈從安的手,“我不許你談戀愛,我不許……”
沈從安的臉變得像寒霜一樣,他用另一隻手去扯我抓他手的那隻手,“放開。”
可他忽略了我們的地理位置,力氣用得略大了些,我腳下一個趔趄,滾下了幾階樓梯。
頓時,魏宅裏響起了傭人們的尖叫聲。
身體滾到樓梯下的時候,我用力地抱住了自己排山倒海一樣疼痛的肚子,而不知道是不是手生的關係,衛生棉沒掂好,鮮血染紅了我純白的褲子。
“心心——”沈從安像瘋了一樣衝向我。
我被送往了醫院裏,而那天的沈從安,被我父親抽腫了一張英俊年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