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被保護得很好,但不代表我就真的是個傻子。
鄭芸的病假,沈從安的消失,父親的破產與入獄,還有鋼琴的事,一件件一樁樁,來得又快又猛,而這些,好似無一不與沈從安有關。
一直以來,我都陷在他編織的情網裏,天真的不願相信他是個壞人,即使到了此刻,我仍然不願意相信,我以為隻要找到沈從安,那個幾乎陪我長大的從安哥哥,他一定能幫我的。
可我一遍又一遍地撥著他的號碼,手機都打沒電了,我仍然沒有找到他。
比賽從開始到落幕,最後,林雨獲得了第三名,擁有了進入國家級的資格。
而我,像個落魄的人偶,直到眾人都離開,我才打車回到了蘭城。
我身上的錢並不多,父親的人脈我也沒有,緊著步子去了警察局,卻被告訴暫時不能探視我的父親。
好在,醫院的治療並沒有中斷,除了之前交的大筆押金,還有一筆神秘的款項的注入。
我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無處可去,因為父親所有的財產都被查封了。
我仔細的思考著下一步,我該如何幫助我的父親,我該如何麵對我的母親,還有,我該如何處置肚子裏的孩子。
我走到值班護士那裏,向她們借了一隻手機,她們望我的眼光略帶同情。
我知道我已經聯係不上沈從安,便先打了114查詢了學校的號碼,然後又通過號碼聯係到了我的導員,我說,我有事想問問鄭芸老師,請給我她的號碼。
我撥通了鄭芸的電話,一翻折騰下來,已經到了下午六七點,由於手機是借的,我隻能在小護士們同情的目光下一直打著電話。
電話接通了,鄭芸聽到我的聲音後,毫不意外。
“哦,從安啊,他在洗澡。”
“能告訴我地址嗎?”我聽到自己冷靜地問。
鄭芸卻譏笑道:“小妹妹,你還沒死心呢?”
我握緊手機,命令自己必須冷靜,我望著窗外黑沉的天空,與寂寞的路燈,一字一句地回答對方,“隻有知道原因,才能幫助我的父親,而你,應該不會放棄打擊我的機會……”
鄭芸沉默了半晌,似在思考,隨後,言語輕快地告訴了我一串地址。
也在蘭城,是郊邊的一片富人別墅區內。
我依著地址又打了車過去,再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夜晚的天氣冷得讓人發指。
我打著抖,一步步地走向了地址中的那幢別墅,抬頭向上望,別墅裏燈火通明,仿佛在為我指路。
門沒關,我推開了厚重的鐵門,穿過花園,又推開了通往客廳的大門。
客廳裏,鄭芸穿著白色的浴袍,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她的頭發還是濕的,手中拿著一杯紅酒,正望著我的方向,好整以暇。
“抱歉,我跟從安剛剛來了一場慶祝,玩得有點瘋,所以現在有點衣冠不整。”
“他呢?“我問。
“新公司有些事情,暫時回去處理了。”
我曲著僵麻的雙腿,在地毯上緩緩地跪了下去。
鄭芸有點意外,連端酒的手都有些僵住了。
“魏同學……哦不,魏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我的父親做過什麼,我在為他,向你們贖罪。”
是的,我想了很久,向鄭芸認錯,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即使我再不願相信,鄭芸與沈從安的親密,都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沈從安手機裏保存的,叫“天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