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瘋子”並不一定真的是瘋子,也可能隻是一個形容詞,但是從方才那個語境來分析,謝譽這個結論明顯是以前就知道這人才這般隨意的說出口的。
謝譽卡了一下,虞覓看得出來這人好像不太想說,畢竟看得出表情有點糾結,正當虞覓不打算再為難這人時謝譽道:“……是稍微了解過。”
虞覓睜大眼睛:“你幹嘛去了解她?”
她的目光變的複雜起來,“你該不會也……”
謝譽急忙辯解:“你在想什麼?我怎麼可能!”
“我吧……”
虞覓:“嗯?”
謝譽抿了抿唇,別過臉去,聲音平緩:“我雖不喜歡那姓霍的,但這人畢竟是你丈夫,我就多注意了些,虞漾是他找的第一個女人,雖說與我無關,但我還是…有點生氣,我不想讓他做出這般背叛你的事來,就去找了幾次他,但這人竟絲毫不知悔改!”
“所以我便想讓那女人消失算了,誰知姓霍的居然把她保護的還挺好,一來二去,我對那女人也算有點熟悉了。”
虞覓了然:“這樣啊。”
謝譽原本有點不好意思說的,這會見虞覓反應竟如此平淡,不禁又難過起來,“你就沒什麼想法嗎?”
虞覓問:“什麼想法?”
謝譽沉默了下,對著虞覓疑惑的目
光,最終道:“……也沒什麼。”
虞覓點了點頭,道:“哦。”
謝譽想了想,可能還是覺得不太甘心,虞覓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落寞,繼而又見這人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道:“我早都說那姓霍的不行了吧,你不要難過,離開了一個不好的男人你應該開心才對。”
他話鋒轉的尤其的自然,繼續道,“他可不像我家,我家家有家訓的,不可納妾不用通房,一生隻能娶一個妻子,倘若我認定誰了,一輩子都不會改了,她就是她,別人取代不了的。”
謝譽的目光簡單又直接,虞覓對上他的目光也不閃躲,還尤為真誠的讚同道:“不錯不錯,這個家訓好。”
謝譽:“……”
他臉色垮了下來,輕聲哼了一聲,道:“你都不明白。”
虞覓問:“明白什麼?”
謝譽好像被她氣的不輕,當然具體是氣還是羞惱虞覓也不清楚,小少爺蹙著眉,把手裏的清茶仰頭一口喝完了,怒道:“沒什麼。”
燭火輕輕的搖曳著,虞覓其實並不像表麵上那般淡定,她當然不是什麼都不明白,相反,她什麼都明白。
她隻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謝譽喜歡她,雖說這感情並不一定多深,但是既然喜歡她,如今又跟她待在一起,那心裏必然還是對她心存幻想的。
可她又必然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且不說她之前和霍策的事,也不說她到底對謝譽有沒有想法,就單論這個對她來說□□般的係統,就足以摧毀她和謝譽間的所有可能了。
誠然,這個問題她早先就想過,並且開誠布公的和謝譽說過。
但是如今來看,事情卻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簡單,她一邊說著和謝譽沒可能,一邊又大半夜和人純聊天,這未免也太不合適了些。
想到這裏,虞覓歎了口氣。
謝譽:“別歎氣,方才那人並不值得你為她鬱悶。”
方才那人?方才什麼人?
虞覓反應了下,才想起來她剛剛碰到了虞漾。
說來奇怪,她這次碰見虞漾,然後想起霍
策其實並沒有那麼難過了,她好像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或許就此刻而言,相對難過,她更多的其實是一種帶著遺憾的釋懷。
沒想到她和霍策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虞覓搖了搖頭,忽而道:“我明白的。”
謝譽半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麵,聞言他動作忽而停了下來,問:“明白什麼?”
虞覓隔了半晌,道:“都明白。”
她在回答謝譽的話,可具體回答的是哪一句,兩人大概心知肚明。
謝譽不說話了。
麵前的女人微微低垂著眉眼,暖光柔柔的映在她的側臉,肌膚勝雪,鼻梁秀挺,脖頸纖細,她的身形其實有些單薄,從內到外都透出一股嫻靜婉約來。她望向他的時候,他仿佛能從她那雙瀲灩的眸子裏看見最浪漫最溫柔的晚山秋水。
這個人啊,外邊是散發著芬芳的薔薇,裏頭確實尖銳的冰刺。
小時候他爹總跟他說,女人可最是可怕了。她們長的嬌小,力氣也小,說話聲音軟軟的,還總是掉眼淚,但是偏偏就是這般脆弱的人,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讓他們甘願臣服,甘願被掌控。
這話謝譽從十幾歲時見到這人就信了,一直到現在仍舊覺得是個真理。
就比如現在。
看吧,這人又在拒絕他,但他沒辦法,比起離開,他還是甘願做一隻癩皮狗。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