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是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小夥,臉龐黝黑,身材健壯,許是太陽太大,即便是帶著草帽也被曬得滿臉通紅,聽見虞覓同他說話,小夥將草帽朝上挑了挑道:“好嘞姑娘,這天太熱了,馬車裏也悶的慌。”
原本謝譽除了車夫還帶來
了兩個護衛,但虞覓覺得過於隆重就拒絕了。
虞覓看這小夥滿頭大汗的樣子,道:“前麵有片樹蔭,咱們……”
一句話還沒說話,馬車驟然顛簸一下,馬兒受到驚嚇,揚起前蹄長嘶一聲,小夥忙拉住韁繩,將手放在腰間隨身佩戴的長劍上,警惕的看著麵前幾乎從天而降的一批黑衣人。
虞覓被這突如其來的顛簸弄的一下子沒扶穩,頭撞在了木板上。
黑衣人幾乎是瞬間就把裏三層外三層圍的嚴嚴實實,他們個個臉色肅殺,手持長劍,泛出冰冷的光。
“姐!”
虞覓拉住宋宋的手,沉著聲音安慰他道:“別怕,別怕。”
車夫擋在虞覓宋宋麵前,緊緊蹙著眉頭,那些黑衣人明顯訓練有素,根本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提著劍衝了上來。
來的最起碼有五六十號人,而虞覓這卻隻有車夫一個,這種碾壓性的優勢結果根本毫無懸念。
他們甚至大部分的人都沒動手,隻上來了幾個,這些人招式狠辣,車夫提著劍護在馬車旁邊沒過多久便顯出弱勢來,身上負了好幾處傷。
馬車被砍到了好幾回,一次竟直接掃落了垂下的車簾。
宋宋被嚇的不敢說話,虞覓抱著他,冷靜的掃視著眼前的景況,這些人身上並沒有特別明顯的特征,但知道她今天要走的人也就隻有謝譽一個人,但這些人顯然不可能是謝譽派來的,肯花這麼大人力來攔她的上京城也沒幾個。
劍縫掃過車夫的肩膀,一條胳膊竟就被這般直直的砍了下來。
虞覓伸手捂住了宋宋的眼睛,忽而揚聲喊到:“霍策!叫他們停下——”
場麵寂靜了些許。
他們聽了動作,黑衣人自顧自的讓出一條道來。
一身錦衣的霍策信步走來,他雙手背在身後,唇角極其細微的勾起,眼皮半闔著,神色透著冷淡與輕蔑,他雖笑著,可這般給虞覓的感覺卻極是危險陌生,甚至不如從前他麵色肅殺沉冷的模
樣。
他停在馬車麵前,對她道:“阿覓,該回家了。”
虞覓神情冰冷,她捂著宋宋眼睛的手在輕微的顫抖,目光落在悠閑走過來的男人身上。
其實她從剛開始就應該猜到是霍策的,隻是她一開始見這些人招式過於狠辣便下意識的在心裏否認這個答案。
她沒理他,隻拿開捂住宋宋眼睛的手,對他道:“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我們。”
她又拍了拍宋宋的背,道:“別怕別怕,你先待在這裏。”
宋宋抓著虞覓的衣角不鬆手,眼睛裏蓄著淚水。
虞覓朝他笑了笑,繼續安慰道:“沒事啊,我認識他,他不會傷害我們。”
她說完便從馬車上跳了下,擋在了斷了一條胳膊的車夫麵前,對霍策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霍策臉上的笑意深了些,道:“知道啊,我在接阿覓回家。”
虞覓冷著臉,道:“我上次同你說的話你忘了嗎,你就那麼想連我們倆之間最後一絲體麵也摧毀嗎?”
霍策搖了搖頭,緩緩道:“上次我隻是想讓你出來走走而已,但你做的太過分了,還是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