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能回憶起的幾個零星的片段,和這段記憶比起來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就算是她後來想起了一些零碎的東西,那些記憶也被篡改,被冠上了新的心理活動。
後來她同謝譽漸漸疏遠,虞覓如今用謝譽的視角看那些疏遠,隻覺得毫無緣由又莫名其妙。
虞覓不再主動的來找謝譽,日日同霍策在一起,就算謝譽來找虞覓,她的反應也通常是冷淡的。
這日謝譽終於得了機會,拉著虞覓不讓他走,少年抽條,個子長了很多,他麵色嚴肅,道:“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最近遇見什麼困難了?”
虞覓搖頭,道:“沒。”
謝譽納悶極了,他的驕傲本來不允許他做出什麼專門上門來給人道歉的事,關鍵是他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虞覓不說話就算了,看著還一副急著走的樣子,謝譽心一橫,道:“我是不是哪…哪惹你了,你說啊,我說出來我才能知道自己錯哪了。”
虞覓有點詫異的望他,道:“你在說什麼?”
謝譽道:“你最近怎麼了,幹嘛總是裝跟我不認識的樣子。”
虞覓眼裏有幾絲迷茫,想去思考可又似乎覺得沒什麼好想的,道:“我得回去了。”
她一說這個,謝譽更冒火了:“你回去幹什麼?我聽封似裳說你最近天天跟你那個下人在一塊,那人看著就不是好東西,你居然讓他在你身邊就這麼久。”
虞覓蹙了蹙眉,謝譽最是了解她,知道她這副樣子是要生氣了,他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虞覓為什麼突然就要生氣了,就聽虞覓道:“他不是好東西,你就是嗎?”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起來,謝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虞覓雖然性子溫和,但也不是沒有罵過他,但是大多都是笑意盈盈說他是小孩,說他幼稚,這還是第一回這樣認真的說他。
“不是,虞覓,你什麼意思?你那個下人,他本來就奇奇怪怪的,還不能說了嗎?”
虞覓站起身來,側頭朝門外看了看,謝譽擋住她的視線,不可思議道:“不會吧你,就這麼一會,你就擔心他走了?”
“關你什麼事?”
謝譽本來就生氣,這會見虞覓這副態度簡直要氣笑了。
是虞覓莫名其妙的突然開始疏遠他,他主動找她好幾回虞覓都不見他,不知道的還以為謝譽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謝譽從小就是天潢貴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他遂讓開身子不再擋住虞覓,道:
“當然不關我的事,嘿,我說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他說這話本來就是惹虞覓生氣的,但是誰知道他說完以後虞覓居然連搭理他都不帶搭理的,直接就繞過他走出去了。
這是多不想同他說話啊。
從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謝譽都沒來主動找過虞覓。虞覓當然也不會主動找他。
直到那年冬狩,謝譽摔傷了腿,在家躺了好久。
那會謝譽差不多已經消氣了,想著女孩子臉皮薄,估計隔的越久越不好意思主動來跟他說話。
為了給虞覓一個台階下,他特地帶著封似裳一瘸一拐的拐到了長信侯府。
封似裳不能理解:“不是我說啊,您好歹等腿好再來,這走一路看著怪可憐的。”
謝譽道:“你不懂,興許她看我這可憐樣就能意識到自己當初是多麼的無理取鬧。”
封似裳道:“關鍵你腿又不是人家弄的。小虞看著根本就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好好想想,肯定是哪沒注意惹到人家了。”
謝譽抓了抓頭發,提起這個就暴躁,道:“操,老子都想兩個月了,真沒有啊。”
謝譽雖然腿瘸了一隻,但是身手還算靈活,輕車熟路的帶著封似裳從南門翻了進去。
“要你你替我問問她?”
封似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道:“托您的福,她連我也不搭理了。”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謝譽,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像個深閨怨婦。”
還沒等謝譽揍他,封似裳不知意識到了什麼,大驚道:“你不會喜歡小虞吧?!”
封似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你肯定喜歡她!小虞長那麼好看,說話還溫柔,你天天往她麵前湊,你肯定喜歡她!”
謝譽一巴掌還沒呼上去,就聽前方傳來一陣交談聲,是虞覓的聲音。
封似裳想打招呼,剛一伸手就被謝譽拽到了角落,茂盛的草木遮擋住兩人,謝譽伸手扒開樹枝,看到虞覓又同那個叫霍策的下人在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霍策在前,虞覓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