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突然,顧文君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她連忙放下蕭允煜的手腕,提起另一隻手細細再診。
“該死的,我竟然忘記了陛下身上的舊毒!陛下被太後下了金蠶蠱,可是季太後到死都沒有交出解藥,那毒還殘留在陛下|體內,沒有根治,這香氣作亂,毒發時隻會更嚴重!”
她越是診脈,就越是心急如焚,自責難安,要不是才剛紅過眼眶,顧文君又覺得眼睛發酸。她心思起伏劇烈,連著把不久之前被蕭允煜強行欺負的時候全忘了。
滿心隻有陛下的身體。
現在,顧文君哪裏還顧得了什麼逼迫親吻還是其他的肌膚相親,更加忘記進門之前那一絲懷疑。
顧文君覺得自己口口聲聲說的那些為了報答陛下,為陛下解決麻煩之類的諾言,全都成了空話。
她進宮來易容出了一個“假太後”,又忙著設計一個侍寢的宮女,引出“刺客”,結果到頭來,顧文君卻連陛下的毒傷都記不得了,完全辜負了陛下。
心頭揪緊,顧文君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呢喃出聲:“陛下,是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她不再想著盡早出宮的事情了,決定再在宮裏停留一段時間。
既然太後已死,解藥也搜不出來,那她隻能和李棟升一起,在原先開的方子上,再研究出一味能暫緩毒勢的藥來。
否則按照這個脈象的走勢繼續下去,下一次毒發時間,隻會提前!
心念一轉,顧文君便做好了決定。她小心地放下蕭允煜的手,又拿起一床薄毯,動作輕柔地蓋在蕭允煜的身上,一一掖好被角。
確定一切沒有遺漏之後,顧文君才起身,出去和浣墨、劉喜商量藥方的事情。
可是顧文君不知道,她一離開,蕭允煜就倏地睜開眼,眼中清明一片,根本不像是受了毒勢影響的樣子。
或者說,多虧了他體內的金蠶蠱。
即便是那香氣作祟徹底掌控蕭允煜神智的時候,他依然殘留了一些記憶,存著幾幅模糊的景象。
他記得自己用力環住顧文君,禁錮那截纖細可握的腰肢,也記得,他將人橫抱而起,扔到床上覆蓋上去。
剩下的,又都混亂不清了,但蕭允煜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顧文君親口說的那句話。
“等事情一解決,我就離開皇宮,離開陛下!”
他眼神一厲,眸色寒冷而陰鬱,額角突突地跳動,一條青筋脹了出來,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盡在那裏抽動。
想扔下他逃走,不可能!
蕭允煜強勢偏執,哪怕他自己都還厘不清,在藥物作用下,對男子做了那樣的輕薄之舉該怎麼辦。
但陛下深深記得,那份聽到顧文君想離開自己時的惱怒和憤恨,揪著他不惜裝昏扮傻,也要把顧文君強行留在身邊。
其餘更複雜的事情,以後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