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糾結成一團,劉喜的冷汗沒了,取而代之的滿臉怒容。

“算了。”

顧文君斂下眉眼,她也有所察覺,但是無心考慮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便掩飾地說了一下:“這茶也不壞,我喝著也足夠解渴,不必計較了。”

“不行!”但是劉喜卻比顧文君本人還要激動

劉喜急起來,完全忘了傷痛,直叫道:“顧公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否則再怎麼著,也不可能給太醫院送這樣的壞茶,何況還獨獨把這一份給了你!就是在暗地裏欺壓你呢!”

畢竟在這宮裏,奴才就是倚仗主子的臉麵存活,主子得勢,奴才便也跟著水漲船高,而要是主子丟分了,那主子身邊的奴才就更加沒臉了,任人欺之。

之前,劉喜侍奉的是陛下。

什麼不是撿著最好的進貢上來,劉喜的眼光都養刁了。

突然見到這樣敷衍了事,甚至是怠慢顧文君的茶水,劉喜不光是看不上眼的嫌棄,更是火冒三丈直上心頭。這顧文君雖然確實還沒有官位,可畢竟是陛下看重的人,輪得到那些狗東西苛待嗎!

劉喜是個好奴才。

陛下讓他一去侍候顧文君,他就調整好心態,認真把顧文君當成主子看待了。無論這是懲罰,還是別的什麼,劉喜隻知道要聽陛下的話,好好把顧公子伺候好了。

要是能放下出宮的念頭,最好不過。

各種念頭在劉喜心間一劃而過,但麵上他卻整肅神情,向滌桃問話:“你是什麼時候,在哪裏領的,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敢這麼對待陛下的貴客!”

“就是之前領的新茶,顧公子說茶涼了,重新溫煮不新鮮。我就想著再去領一盒新的。”滌桃也麵容一肅,乖乖答了:“就在後宮茶坊裏。”

滌桃說著話,就往前麵帶路,惹得顧文君一驚:“你們還真要去?”

“顧公子,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仗勢欺人的狗東西,今天你要是不計較他們送來壞茶,明天他們就能往你的茶裏撒尿!”

劉喜毫不客氣地誇大。

不等顧文君還要說話,劉喜登時轉向滌桃,指著那茶水說:“滌桃,你想讓你家顧公子就這麼白受這口氣嗎?”

想也不想的,滌桃拚命搖了頭,一張臉都氣得鼓了起來,馬上就翻出了新領的茶盒,怒氣衝衝地走到前麵去,要給劉喜和顧文君領路。

“顧公子,必須讓他們賠罪!”

顧公子這麼好的人,怎麼能被欺負呢!

不行!

顧文君阻攔不及,耳根子軟,還是被他們牽著找了過去。

原來供應的地方離太醫院並不算太遠。

就是到了那茶坊門口,那守門的小太監看到劉喜和顧文君,眼睛發亮,就要迎上來,卻一把被另一邊的給拽住。

“你傻啊,那劉喜可不是昔日的劉公公咯,誰不知道啊,他觸怒龍顏,已經被陛下罰了,這得罪了陛下的罪人,你可千萬別沾上,衰哦!”

“可是,還有顧公子……”

“顧公子個屁!”那小太監振振有詞,小聲咬耳朵:“陛下把身邊的劉喜打了一頓,轉頭就讓他去伺候顧文君,這是個什麼意思,你還看不懂啊。何況這顧文君還是貴妃娘娘點名過的人,嘖嘖,這倒黴的人,是要連成一串的,我們可別碰。”

他得意洋洋:“貴妃娘娘可是說了,隻要顧文君一天待在宮裏,就一天別讓他好過!”

“可季貴妃不是被罰禁閉了?”

“哈哈,都說那洗碧得寵,可現在呢,洗碧侍寢完,連個風聲都沒有,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陛下還勃然大怒,罰了身邊的大太監。有些事兒,說不準。可季貴妃,最多就是受點小罰,在宮裏的位子卻依然穩穩的!”

那小太監斜了一眼顧文君和劉喜,然後緩緩道:“該為什麼人做事,該怎麼做,你懂了嗎?”

對方連連點頭。

所以反當劉喜被滌桃攙扶著走過來時,不止他這受慣討好奉承的大太監,沒一個人理會,竟然還受了幾個冷眼。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