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說那些巧辯言鬥。
光是顧文君一人身先士卒地冒險,當真蕭允翊和小常嬤嬤兩個人的麵,把“常太後”的彌天大謊給圓了回來,劉喜心中便隻剩下一個“服”字!
至於其他的,諸如顧文君那張天底下萬裏挑一的絕色美貌,又比如陛下對顧文君的旖旎綺思,還有顧文君與陛下在迷香中的糾纏等等,劉喜全當自己是個傻子,忘了一幹二淨。
還是陛下的大宮女浣墨說的好。
“有些事,不該奴才管的,就別管了。”
劉喜正認真反省呢,一隻精繡細描的錦靴抬起腳,便踹了過來。劉喜摔了個四腳朝天,大臉吃土,最後還是沒能躲過一劫。
嘚。
屁股上的板子傷還沒好,又挨了一記腳印。
“狗奴才,你犯的過,還沒算完呢。輪不到你來多嘴!”蕭允煜對劉喜,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剛好他心底還堵著一股火氣,這下全往劉喜身上撒了。
“是是!”
劉喜連忙點頭。
顧文君也一起幫忙消火:“這次我和劉公公都有應對不當的地方,多虧陛下英明神武,竟想出慎刑司的狠招,威逼利誘地壓製住了允翊公主,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啊呀!顧公子啊,你說什麼不好,怎麼偏偏說到這個了!”劉喜聽得心裏發急。
這句話一說,反而多餘。
這不是提醒陛下,之前公主明擺著就是看上顧文君的事情嗎!
果不其然。
蕭允煜剛有緩和的臉色一下子又陰下來,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隻聽“嗤”地一聲,蕭允煜毫無預兆地把劍插進劍鞘裏。冰冷鐵器與金屬鞘殼之間發出碰撞的震鳴,刺得離得近的兩人耳朵微怔。
陛下的聲音有幾分怪異,“朕倒是差一點就忘了,皇妹哪是怕朕,明明是擔心你落在朕的手裏不會安生,不然她怎麼會忍氣吞聲,同意被看押帶走。”
顧文君愣住,傻了眼。
剛才她還想著,陛下變得好聰明。不動聲色,就和她打了好幾個配合,把蕭允翊和小常嬤嬤耍得團團轉,連脾氣都不敢發了。
怎麼等事情結束了,陛下又開始秋後算賬了呢。
“不是的陛下,我是為了取信允翊公主,撒了幾個小謊。我假裝自己是被太後收買,又騙她那刺客是敬王的人,都是演戲——”
蕭允煜突然伸出手,豎起一指懸在顧文君的唇上,那張生而紅豔的的唇,沒有絲毫胭脂描畫,便美得那麼瑰麗。
他沒有碰到唇肉,可是那紅唇一開一合,嘴中的氣息盡數撲在蕭允煜的指腹上,從皮膚一直癢到了心底深處。
“不用再說了,你在慈寧宮裏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朕都已經知道了,你以為朕安排在慈寧宮裏的人是幹什麼用的。”
“難道?”
顧文君之前早有猜測,隻是拿不定。
許是心下情緒有所緩和,說話間,蕭允煜都帶了一分愉悅和嘉賞,“你把刺殺的事情推到敬王頭上,戶部那一票是投給朕,還是投給敬王,就定數難料了。做得好!”
陛下的話讓她才敢確定。
原來陛下早有安排。
蕭允翊唇角微動,輕淺一哂:“不過。就是朕不知道,也會信你的。”
帝王溫柔。
最是難以消受。
顧文君覺得心頭被一撞,也像是小鹿一般呦呦地叫喚起來。可是沒叫多久,顧文君的眼神餘光觸及劉喜,心神一震,她把自己胸腔裏那不安分的心髒,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