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子一直緩緩的行著,一路跟著他們。其實隻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他的車。他認得她的車的,隻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
當他們坐上座位時,夏令雲給她端來香草奶昔,而自己要了一杯咖啡。他坐上,透過窗戶看到那輛從下午就在診所門口駐守,跟了他們半個小時的米色蘭博基尼。他攪拌著咖啡,服務員也將慕斯蛋糕送過來。夏令雲看蔓蔓跟角隱隱的黯然,他道:“看到對麵街上那輛蘭博基尼了嗎?這些天,好像在診所門口常能看到。”
蔓蔓淡淡的笑笑,喝著奶昔說:“那又如何?與我何幹呢?”
夏令雲看到蔓蔓嘴角的笑意,輕輕的將咖啡杯放下,他的手很滑,一不小心,可能咖啡杯真會從他手裏滑開。“蔓蔓,我現在終於知道,人道男人負情薄性,其實女人狠起來的時候,更可怕。”
“為什麼這麼說?”蔓蔓一臉好學求問的樣子,仿佛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可以和顏君禺愛的轟轟烈烈,可當你要放手時,無情的讓我都覺得害怕。”夏令雲不禁同情坐在車上一顏君禺。這個男人,和這樣的蔓蔓纏在一起,注定要吃苦。
“你有多害怕,說說看?”蔓蔓轉而是玩笑的樣子,輕聲慢語的,心情很好。
夏令雲歎氣搖頭,他不能再說下去,不想再為了同一個問題而和蔓蔓不愉快。
蔓蔓也沉默了,無法再強撐起笑容。她喝著奶昔,最後還是忍不住偏頭看向窗外。那輛車已經不在了,她不知是該鬆一口中氣,還是忽略心底那一點點溢出來的失落。
十一點,她回到家,再推進房門那一刻,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剛才經過車路時,她看到了那輛蘭博基尼,她便知道,他回來了。現在,說不定,他就在她的房間等著她。希望是她多想了,她這麼對自己說。
推開門,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她本能的就想逃。她太熟悉那個那男人,他的味道,他的氣息,以及他的存在感。盡管房間一片昏暗,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她卻已經可以肯定,他就在她房間裏,他在等她。
最後,她還是進來了,反手關上門,沒有力氣去關燈。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他就坐在她的房間的某一個角落裏,或者就在她的床上。她低斥道:“顏君禺,你這樣有什麼意思?”
房間裏響起低低的笑聲,顏君禺坐在她床上。從蔓蔓站在門口時,他就已經知道了,他能感受到她的遲疑,她的猶豫。他想,如果閔蔓蔓真的沒有進這個房間,或許他顏君禺真的不用這麼死乞白賴的這麼纏著。他累,她也會累的!
她問他,這樣有什麼意思?是沒什麼意思?她的話說的清清楚楚,現在的他也沒有資格,沒有機會去挽留,他做的這些,說實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他是做了,不可克製的做了!如果他可以解釋,為什麼當初他會莫名奇妙的愛了閔蔓蔓,或許現在他也可以去解釋,為什麼自己要不停的做這些連他自己都覺得厭倦的事情。
“聽說,你要去非洲?”他用極平常的聲音,仿佛在和她說家常話。
房間其實很空曠,房間的空氣很冰涼,而她靠著門板,一動不動的,卻感覺艱於呼吸。每呼吸一次,從胸口一路到心口帶出來的疼痛差點讓她窒息。
“既然、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她用極低的語氣說著,她對自己說,要冷靜,不可以動搖,亦不可生更多的情緒。臨到這一關,她閔蔓蔓沒有理由回頭。
“去多久?”顏君禺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來,短短的距離,他的聲音冷冽,清澈,悲涼。
“還不知道?”蔓蔓已經忍受不下去這樣的對峙,在多一秒,她可能會瘋掉。“顏君禺,我要休息了,麻煩你出去。”
“你是不是應該先開燈呢?”顏君禺一點也不受她的逐客令影響,輕聲建議道,“房間太黑了,我看不到路,我不知道,要怎麼出去!”
閔蔓蔓心口一窒,手心冰涼刺骨。她開始疼起來,越呼吸她越覺得疼。她的手摸索著牆邊,想要去找開關按鈕。興許是太慌了,怎麼也找不到。
“先別急!”顏君禺冰涼如水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想好了,蔓蔓,你想好了!”
蔓蔓終於找到了按鈕,在顏君禺話按剛落時,她按了燈的開關。房間瞬間一片明亮,閃了她的眼睛。顏君禺正在她的床頭,微抬著頭,嘴角隱隱的有絲絲的笑意。她看著他說:“果然,你還是把燈開了!”
“現在看得到路了吧!你可以出去了!”蔓蔓的聲音有些急切,她不太能直視顏君禺的眼神,心神慌亂,她很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