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前, 蔣小城就出現過一次腹痛的情況,那時兩人正在衣櫃邊, 整理出差用的東西。
鍾恪行半蹲在地上,從蔣小城的手裏接過一件件衣物,整齊地摞在行李箱裏,眼見空間一點點變小,打住他的動作,道:“這麼多衣服,應該足夠了。”
蔣小城向下掃一眼, 說:“還是再多拿些換洗的, 我查了廣州的天氣, 估計會很熱……你又要去很久。”
說到最後一句時, 聲音逐漸低下來。
又挑兩件襯衫,塞進袋子裏。
蔣小城生氣或是不高興時,就會表現出這個樣子, 低垂著頭,默默做事。
鍾恪行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抬起手捏了捏他微微鼓起的臉腮, 說:“隻有七天而已, 怎麼能說很久?”
蔣小城反過來問他,“七天還不算久麼?”
鍾恪行知道,這時候就不能再有爭論了, 他及時引開話題,說:“廣州有很多美食, 你想吃什麼?我帶些回來。”
合上行李箱,又說:“先整理這些,洗漱的東西,我明早再放進去。”
拉起蔣小城的手。
兩人坐在床邊。
蔣小城還有些神色怏怏的模樣, 道:“早茶麼,那當然要去現場吃好。”
鍾恪行思忖一下,說:“周六周日你來廣州找我?不是很遠,現在買票也來得及。”
蔣小城認真想了想,搖頭說:“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我走不開。”
團隊贏得了文慕的比稿,他已經是“格物”係列項目的直接負責人了,業務慢慢熟練起來,上級布置給他的任務也翻了一番。
“我們可以發消息,或者打電話,我看一看,說不定會提早回來。”
蔣小城這才抬起睫毛,體貼地說:“沒關係,你還是按照行程吧,不用太趕,不然會很累。”
他剛洗過澡,黑發已經差不多幹了,蓬鬆柔軟,襯得臉蛋白皙如玉,渾身散著溫溫的水汽。
鍾恪行看著,就有些心猿意馬,捧起他的臉,傾身親吻。
一想到要分別好幾天,兩人都有些情熱,想要抓緊利用這有限的時間,提前慰藉一番相思之情。
鍾恪行把蔣小城的腰一勒,調轉一下位置,卻聽到身下人忽地發出一聲痛呼。
蔣小城皺起好看的眉,輕咬著唇,像是忍耐什麼疼似的。
鍾恪行垂首,喘著氣問怎麼了。
蔣小城目光定在一處,緩了一緩,感覺腰腹的內部傳來一陣陣鈍痛,又慢慢散開了。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麼,這裏有點兒疼。”
突然停下來的感覺可不好受,可鍾恪行還是止住了動作,他額上都是細密的汗,胸膛起伏著問:“這裏?還是這裏?”
收著力度,在蔣小城的腰腹之間輕探,探到一處,感覺對方的身體輕輕一顫,停了下來。
“是這裏麼?”
眉頭蹙得更深了些,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問詢:“這裏怎麼會疼?”
蔣小城兩頰泛紅,好像難以啟齒似的,說:“我今天中午,和同事吃了燒烤,有點硬。”
鍾恪行低下頭,和他的前額相撞,聲音裏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不是說了,盡量少吃那些東西?”
蔣小城辯解的語氣裏帶著討饒的味道,“我知道,我其實已經很久沒吃了。”
他見鍾恪行弓起身,似乎要離開,忙坐起來問:“你去哪裏?”
鍾恪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撿了一旁的浴巾,隨意圍在腰間,說:“我記得客廳裏還有藥,我再拿杯水來。”
這本是一件小事,蔣小城沒有放在心上,可幾天後,疼痛又突然找上門來,似乎比上次嚴重一些。
“這是爾森公司傳回來的文件,先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
“客戶部下了新的brief,提前想些點子。”
“大家別忘了,今天下午要開一個簡短的會議,三十分鍾,準備好材料。”
一清早,公司就陷入一片忙碌,肖齊提點完任務,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目光落到蔣小城的方向,定了一定。
走上前,在工位前站定,很關切地問:“小城?身體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