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城眼睛裏閃過一抹興奮與期待,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道:“不,我哪裏也不想去。姐姐若是暫時不想離開,咱們不妨就在這客棧裏玩上一天。”
“客棧裏有什麼好玩的?”夏雲嵐本能地覺得玉傾城心裏有鬼,至於是隻什麼鬼,她卻不得而知。但據她的猜測,八成是昨夜送禮時鬧出了什麼亂子。
果然,玉傾城閃了閃眼睛,心虛地道:“現在外麵不大清靜,禦林軍和衙門捕快正在到處抓人,咱們倆這麼安分守己的人,何苦去趟外麵的渾水?萬一被當作刺客抓進大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不是有冤也沒處喊去?”
夏雲嵐很想問問玉傾城,怎麼就能好意思說出那句“咱們倆這麼安分守己的人”?但她想了想,隻篤定地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禦林軍和捕快要找的人是你吧?”
“砍頭的事,可別往我身上扯……”玉傾城雖然心虛,卻立即斬釘截鐵地否認道:“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潛進皇宮刺殺皇帝……”
“有人刺殺皇帝?”夏雲嵐眉梢一挑,訝然道:“成功了嗎?”
聽說蒼狼國的皇帝為人陰險狡詐、反複無常,若是給人殺掉,倒是快事一件。
“好像是沒有……”玉傾城搖了搖頭,了無興趣地道:“這些跟咱們沒有關係……你不是要跟我去繇山嗎?咱們不妨聊聊拜師之事。”
“拜師?”夏雲嵐故意逗他道:“我好像還沒有答應你吧?”
“好姐姐,不帶這麼戲弄人的。”玉傾城全然忘記了男女之防,搖晃著夏雲嵐的胳膊道:“昨天你明明答應過我,怎麼能這麼快就出爾反爾?”
繇山拜師之事,對夏雲嵐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她沒有道理拒絕。當下,看玉傾城這副樣子,趕忙推開了他的手道:“罷了罷了,看在你這麼求我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答應了你就是。”
“什麼叫做我求你?”玉傾城不樂意了,道:“你知不知道,天下想要拜我那掌門師侄為師的少年英雄、青年才俊有多少?我是瞧著你聰明伶俐,人品又不算太差,武功也不算太弱,所以才好心給你一個機會。”
“嗬嗬……”夏雲嵐對那三句誇獎受用無比,連帶著也不再計較玉傾城的態度,向他拱了拱手,開玩笑地道:“那就多謝了……恩公。”
“先別忙著叫恩公——”玉傾城擺手阻止了她,一本正經地道:“我雖有心幫你,也覺得你頗有希望,但能不能真正拜我那掌門師侄為師,還得靠你自己的運氣和努力。”
“靠我自己的運氣和努力?”夏雲嵐疑惑地道:“需要什麼運氣?我又如何努力?”
玉傾城道:“我那掌門師侄,向來獨往獨來慣了,從來不曾提過收徒之事。但前年秋天,他卻不知從何處帶回來個少年,一直留在青鸞峰上悉心教導……”
夏雲嵐突然想起,當年在牛角山下金環婆婆家中,夜凝塵從司馬連皓手中救走了金環婆婆的孫子丁允。
丁允天賦異稟,乃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夜凝塵將他收為弟子悉心教導,亦不難理解。畢竟,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每個做師父的心願。
思及此處,夏雲嵐忍不住插嘴道:“你掌門師侄帶回去的那個少年,名字可是叫做丁允?”
“什麼丁允?”玉傾城搖了搖頭,道:“我聽掌門師侄叫他血幽——不過他叫什麼跟咱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麼想法子讓你拜我那掌門師侄為師。”
人是會改名的,夏雲嵐一點兒也不糾結,隻道:“你那掌門師侄倒也奇怪,放著繇山八千弟子不肯教,反而去外麵收個弟子回來……”
“可不是嘛!”玉傾城兩手一拍,打斷了夏雲嵐的話道:“我派長老正是為此事大不樂意,說他寧可教外麵來路不明的人,亦不肯在繇山眾弟子中擇一人為徒,讓繇山眾弟子知道,該何等寒心?他這才被迫答應,今年中秋之日,在繇山弟子大比武中選出一名優勝者收為入室弟子。”
“你覺得,我可以勝得過你們繇山八千弟子嗎?”夏雲嵐不太自信地道。
“當然不可能!”玉傾城鄙夷地白了一眼夏雲嵐:“我派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不過上一輩繇山弟子並不參與一年一度的中秋比武,你隻要勝過年輕一輩新人就可以了。”
“哦……”夏雲嵐頓時自信了許多,道:“繇山弟子比武,是一定要用本派的武功,還是可以不擇手段取勝?”
“當然要用本派武功。”玉傾城道:“要不然,豈不是哪門哪派的阿貓阿狗都可以跑到繇山參與掌門弟子之爭?”
“那就有些難了……”夏雲嵐顧不得計較玉傾城諷刺的口吻,微微蹙了下眉頭,又揚眉不在乎地道:“算了,我又不是非得拜他為師……大不了我直接拜你為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