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師弟——”身材略肥、頗具喜感的老者首先站起了身,向夏雲嵐微微一瞥,笑道:“這女娃是——”
“你猜——”玉傾城朝那老者眨了眨眼睛,調皮地道。
“嗬嗬……”老者見怪不怪地笑了兩聲,對其他三名老者道:“玉師弟真是越來越叫人不省心了,這出門一趟,居然還帶了個不知來曆的女娃回來。”
臉形瘦長的兩名老者一個明顯蹙了下眉頭,另一個懶懶散散地朝夏雲嵐打量了一下,唯有仙風道骨的老者站了起來,含笑看著夏雲嵐道:“我瞧著這女娃眼神清亮、骨骼清奇,倒像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夏雲嵐聽這老者誇自己眼神清亮、骨骼清奇,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道:果然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比之別人眼光不知好了多少。
“嗬嗬,女娃,你叫什麼名字?”仙風道骨的老者好像知道從玉傾城嘴裏問不出什麼,直接向夏雲嵐問道。
“老神仙——”夏雲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施了個禮,撒謊不打草稿地回道:“晚輩名叫夏雲嵐。自小父母雙亡,被一位好心尼師收養。那尼師教了我一些功夫武藝,不幸也在年前過世。晚輩於流浪之中偶逢玉師祖,他道繇山正在收徒,便帶晚輩來了這裏。”
夏雲嵐一番話,再加上那句流利無比的“玉師祖”,差點兒驚呆了一旁的玉傾城。
仙風道骨的老者卻絲毫沒有聽出夏雲嵐的話裏有什麼不妥,隻捋著長長的白胡須哈哈大笑道:“這女娃說起話來好生伶俐……哈哈,不過我可不是什麼老神仙,你以後隻叫我齊長老就好。”
“嘿嘿……什麼齊長老,你以後隻管叫他齊胡子就是。”玉傾城回過神來,拉了下齊長老的胡子,嬉皮笑臉地道。
齊長老瞪了玉傾城一眼。在新人麵前被喊綽號,縱使他修養極好,也忍不住要發脾氣。
夏雲嵐懂事地轉過了臉,隻作沒聽到般向其他三位長老各自拜了一拜,對玉傾城道:“請問這三位長老怎麼稱呼?”
“哈哈……這位你可以叫他胡胖子——”玉傾城指了下身體略肥、麵貌頗具喜感的老者,又指了指臉形瘦長、神情嚴肅的老者道:“這位叫做邢木頭。這位——”
玉傾城的手指剛剛指向神情散漫的老者,那老者先站起身道:“老巧溫不火,夏姑娘叫我溫長老便是。”
夏雲嵐很能理解這位溫不火長老的心情,看那位胡長老與邢長老對著玉傾城既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已經可以知道,主動報上自己的名號絕對比讓人介紹自己的綽號要明智得多。
然而,本著不偏不倚的公平原則,玉傾城還是嘴快地繼續報出了溫不火的綽號:溫開水。
齊胡子……哦,不,齊長老見胡、邢、溫三位長老也被報出了綽號,當下心裏一平衡,又露出了神仙般和顏悅色的笑容。
溫長老憤怒得紅了臉,他都已經自降身份報出了名號,姓玉的居然還不肯放過他,真是豈有此理!
夏雲嵐目測此時溫長老心中火氣,絕對不是什麼溫開水,而是已經接近沸水的溫度。
她好不容易憋住了笑,依次對四人恭敬地稱呼了一聲長老。
沒辦法,以後要在人家手下混日子,不刷些好感度怎麼行?
四人對夏雲嵐點了點頭,邢長老道:“玉師弟,明年春季才是繇山對外招收弟子的時節,而且你知道,咱們招收弟子有極其嚴格的規定和流程……”
“木頭,少來這些行不行?”玉傾城不耐煩地打斷了邢長老的話,斜著眼睛道:“你不就是想讓我玉傾城承你一份人情麼?得,這份人情我承了。你就隨便給夏雲嵐安排個課班吧。”
邢長老很尷尬:“玉師弟,話不是這麼說……”
“適才在山下喝了點兒酒,這會兒困得不行。”說著,玉傾城捂嘴打了個哈欠,又拍了拍邢長老的肩膀道:“幹脆點兒,哪個課班還塞得下人?”
夏雲嵐幽怨地看了玉傾城一眼,好歹她也是個練武奇才啊,怎麼弄得跟個打折處理也沒人要的廢物似的。
邢長老憤然推開了玉傾城的手,一副懶得與你這不懂事的人計較的樣子,滿麵不悅地將一塊兩寸見方的玉牌往玉傾城手裏一塞,道:“十八課班年初剛下山兩個弟子,她若跟得上,就待在那裏吧!”
“跟得上——當然跟得上!”玉傾城笑嘻嘻地將牌子扔給夏雲嵐,又拍了拍邢長老的肩,順便摸了一把齊長老的胡子,這才對夏雲嵐道:“走,師祖我帶你到十八課班認認路。”
夏雲嵐抽了抽嘴角,將牌子係在腰間,向四位長老再次躬身一揖,跟上沒正形的玉傾城向殿外走去。
還沒走出大殿,已可聽到四位長老的聲聲歎息。
夏雲嵐雖沒敢回頭,想象著四位長老搖頭晃腦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