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師妹難道不知,上官師兄一直對司師妹情有獨鍾麼?”宮新月的聲音裏帶著種酸溜溜的嘲諷道:“司師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上官師兄也會想法子摘下來給她,又何況讓出一個掌門弟子之位?”
夏雲嵐撇了撇嘴,道:“她要天上的月亮,那是不妨事的。然而如果掌門弟子的位置隻能有一個,利益所關,他可未必肯讓。”
“夏師妹這樣看麼?”宮新月似乎很驚訝。
夏雲嵐道:“我一向不相信,一個人會僅僅因為喜歡另一個人,就放棄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宮新月笑道:“聽師妹這句話,就知道師妹從來不曾喜歡過一個人。”
“難道師姐喜歡過一個人麼?”夏雲嵐也笑道。
“嗬嗬……夏師妹快睡吧。明日因為你,還不知要練些什麼……”宮新月沒有回答夏雲嵐的話,隻打了個哈欠道。
“你也知道是因為我?”夏雲嵐又問了一句,宮新月那邊卻已沒有了聲音。
夏雲嵐也打了個哈欠,超強度的訓練使渾身疲憊的她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然而,睡意朦朧之中,依稀仿佛有人在對著她的脖子哈氣。
夏雲嵐激靈一下醒了過來,眼睛尚未睜開,拳頭先向枕邊打去。
“夏雲嵐,是我——”一隻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拳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聲道。
“玉……玉……玉傾城……”夏雲嵐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床頭的玉傾城。
“可不就是我麼?”月光下,玉傾城的兩隻眼睛笑眯眯的,像隻夜貓。
“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夏雲嵐猛地從玉傾城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拉緊了被子遮住胸前,又緊張地朝宮新月床上望去。
“哎呀——別這樣……”玉傾城不滿地白了夏雲嵐一眼,道:“你這種反應,弄得好像我要非禮你似的,萬一被人瞧見了多不好。”
“你也知道不好?”夏雲嵐壓低了聲音,氣乎乎地道:“知道不好還半夜三更跑到這裏做什麼!”
玉傾城幽怨地道:“你忘了咱倆要玩的遊戲了?”
“什麼遊戲?……哦,我沒忘。可是那跟你半夜三更跑過來有什麼關係?”
“不跑過來叫你練功,你怎麼可能戰勝其他弟子?”玉傾城理直氣壯地叉了腰道。
“你……你讓我現在去練功?”夏雲嵐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
“你累?別人不累嗎?”玉傾城道:“一樣的練法,兩個多月後你憑什麼超過別人?”
“……”夏雲嵐不能否認,玉傾城說得很有道理,然而她實在太疲倦了,索性將被子一拉,蒙住了頭道:“大不了不拜什麼破掌門為師就是,有什麼稀奇……我要睡覺!”
“喂!答應過要玩的遊戲不可以不玩——”玉傾城“嘩”地一下扯開了夏雲嵐的被子。
夏雲嵐大窘,瞬間睡意全無。
還好自己身上穿著中衣……萬一自己不小心剛好有個裸睡的習慣,那可該多麼尷尬?
“行行行……你先出去……”窘急之中,夏雲嵐也顧不得生氣,隻求玉傾城立即、馬上、趕快離開。
“我數到十,不出來我就接著來掀你的被子——”玉傾城留下一句警告,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夏雲嵐揉了揉眼睛,看見窗子開著,這才確定自己剛剛做的不是一場夢。
她匆匆穿上衣服,跳出窗子,不等她回身,玉傾城已幫她把窗子掩好,而後拉了她的手道聲:“走——”瞬間已躍出清芷苑,躲開了值夜弟子的眼睛,向紫微宮外的一處山峰上掠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夏雲嵐鬱悶之極,不客氣地道:“雖然你年紀不算太老,但好歹也是繇山師祖輩的人物,能不能顧忌些師道尊嚴、男女之防?啊……”
夏雲嵐話未說完,頭上忽然被重重敲了一下,忍不住痛呼出聲。
玉傾城笑嘻嘻問:“疼嗎?”
“疼——”夏雲嵐悶聲。
“疼了就少說話,多練功。”玉傾城摸了摸夏雲嵐適才被敲打的地方。
夏雲嵐氣咻咻地側頭躲開,凶巴巴道:“今晚練什麼?”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不好看?”玉傾城忽然指著東天的月牙向夏雲嵐問道。
夏雲嵐怔了一下,怒道:“你是帶我出來看月亮的麼?恕不奉陪!”言罷,轉身就走。
玉傾城趕忙扯住了夏雲嵐的衣袖道:“不看就不看……然而繇山心法講究一個心平氣和,你這等心浮氣躁滿肚子怨氣的樣子,我如何傳你繇山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