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城不知道夏雲嵐和蕭玄胤之間的事,逍遙王是知道的,當下趕忙岔開了話題道:“夏姑娘,萬裏江山你尚且不放在心上,卻為何念念執著於一塊玉?那玉對你究竟有何特殊的意義,能否告訴本王?也許本王能夠想法子幫你討回。”
“你有法子?”夏雲嵐眼睛裏閃過一抹感激的光,沉吟了片刻,很快想到一個借口,道:“那玉是我母親的遺物……”
“你這丫頭,又胡說八道了不是?”不等夏雲嵐說完,玉傾城立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道:“那玉明明是我的家傳之物,我打小便佩戴在身上,怎地忽然成了你母親的遺物?”
夏雲嵐並不與玉傾城爭辯,隻目露淒然之色,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自然無從懷疑你的話,可在我的記憶裏,依稀記得母親身上總佩掛著那塊玉……每每看到那塊玉,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母親……”
說到後來,夏雲嵐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似乎難過得再也說不下去。
玉傾城第一次見夏雲嵐露出這般模樣,也懶得再於玉上計較,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說是你母親的就算是你母親的,反正已經給你師父拿去,跟我沒有關係了。”
逍遙王同情地道:“或許世間本有兩塊相同的玉也未可知……夏姑娘,那玉對你如此重要,你師父為了留你在身邊,定然無論如何不會給你。本王可以設法找到賊皇歐陽俊卿,請他出手從你師父身上盜取那塊玉。”
“歐陽俊卿?”玉傾城一臉瞧不上眼地道:“以那小賊的三角貓功夫,想從我掌門師侄身上偷東西,隻怕難比登天。”
“你太小瞧了他。”逍遙王道:“因他偷東西之前總要向人打招呼,打過了招呼之後十二個時辰內偷不到便放棄,這才導致了幾次小小的失誤。若以他真正的實力,這世間大概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
玉傾城道:“可是他憑什麼為你出手?你與他很熟麼?”
逍遙王道:“熟倒不是太熟,偶有幾麵之緣而已。不過他很喜歡吃本王冬天種出來的西瓜,想必不會駁了本王的麵子。”
“冬天的西瓜?”一聽到吃的,玉傾城眼睛一亮,立刻忘了夏雲嵐的事,道:“等咱們找個地方定居下來,我也要跟你學種冬天的西瓜……哈哈,可以賣上大價錢換酒喝。”
“師父!”南宮楚楚羞紅了臉,悄悄踩了玉傾城一腳,低聲道:“我們家不會缺了你的酒喝……”
“啊?”玉傾城很快意識到,逍遙王乃是富可敵國的人物,自己在他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太過寒酸,太過丟楚楚的臉,趕忙試圖補救道:“我隻是開個玩笑……嗬嗬,開個玩笑……”
逍遙王不甚在意地一笑,將話題扯回原處道:“夏姑娘,你若打定了主意不同你師父在一處,本王便即刻命人去找歐陽俊卿,請他不擇手段為你盜取那塊玉佩。”
夏雲嵐猶豫了一下,她倒不是猶豫要不要同蕭玄胤在一處,而是明白世上沒有白用的人情,若是同意了逍遙王的建議,自己欠逍遙王一個人情不說,還要害得逍遙王欠賊皇歐陽俊卿一個大大的人情。
雖然逍遙王說得雲淡風輕,但夏雲嵐明白,請歐陽俊卿那樣的人物出手,絕不是幾個冬天的西瓜就能了事。
遲疑之際,南宮楚楚口氣複雜地問道:“夏雲嵐,你為何不同掌門師兄在一處?難道掌門師兄那樣的人還配你不上麼?”
“楚楚,這些不是你該問的事!”逍遙王看到了夏雲嵐眼中一掠而過的憂傷,迅速向女兒嚴聲道。
南宮楚楚扁了扁嘴,不敢對父親怎麼樣,隻敢不滿地朝夏雲嵐瞪了一眼。
玉傾城拍了拍南宮楚楚的手,笑道:“世間情情愛愛之事最是難說,一個人喜歡的另一個人未必喜歡,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又所謂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凡此種種不一而足,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
“哦……”初次覺察到夏雲嵐跟掌門師兄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時,南宮楚楚心裏酸澀無比,對夏雲嵐有些又惱又恨。可此時,得知夏雲嵐無意於掌門師兄,原本應該對夏雲嵐放下敵意的她,卻不由得對夏雲嵐更加生起氣來。
她心心念念的人,夏雲嵐怎麼可以不放在心上?
她以為世上最好的男子,夏雲嵐怎麼可以拒絕?
她以為高不可攀的掌門師兄,為什麼正眼都不朝她瞧上一眼,卻愛上了夏雲嵐?
縱然夏雲嵐聰明絕頂,又是難得的武學奇才,可她一直覺得她有些粗俗,有些自私,有些滑頭,甚至有些下流,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看不上自己的人卻看上了自己看不上的人,不由令她心裏憋屈無比。不善掩飾情緒的她,臉色立刻變得十分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