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塵將銀月流霜和紫風拴在前院,轉身抱起了夏雲嵐,道:“記得你曾說過,在你原來所在的時空,新婚夜新郎要抱著新娘入洞房。今天是咱們第一次歸家,便由為夫抱你進去吧。”
夏雲嵐仰著臉嫵媚笑道:“有你的地方,何處不是家?無論是前世、今生還是來世,我的家都隻在這裏——”說著,夏雲嵐輕輕按了按夜凝塵胸前。
夜凝塵收緊了手臂,低沉的聲音深摯地道:“不止是前世、今生、來世,還有千生萬世、生生世世……”
“好……”夏雲嵐攬住夜凝塵的脖子,在他唇邊淘氣地印下一吻,道:“不過要待那件事解釋清楚。”
“你這小心眼的丫頭——”夜凝塵道:“可還記得牛角山上青岩村?”
夏雲嵐伸手刮了刮夜凝塵的鼻子,笑嘻嘻道:“當然記得……有位蓋世大英雄,曾在那裏救過小女子的命。”
夜凝塵道:“數年前,我帶領軍隊行軍途中,偶遇一個名叫小圓子的男孩,說要走遍天下,尋找一個會唱《狐狸姑娘》的大哥哥……”
“啊——”夏雲嵐驚訝得差點兒撞上夜凝塵的下巴,叫道:“是那孩子……一定是他!他終於離開了青岩村……可是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夜凝塵道:“他其時身中劇毒,我雖叫人盡力醫治,卻不知能否保他一命。若是告訴你,豈不叫你徒增煩惱?”
“是誰傷的他?又是誰下的毒?”夏雲嵐黑了下臉道。
“青岩族長南宮旭——”夜凝塵道:“這孩子父母過世後,他欲收這孩子為徒,以為將來之用。但這孩子年紀雖小,卻頗有主見,無論如何不肯拜他為師。他叫手下冒充匪徒對其下毒,自己故作好心為其解毒,不料被這孩子識破,當即逃離青岩村……”
“難為他小小年紀,倒有這份智慧……”夏雲嵐由衷讚歎一句,又道:“我早知南宮旭卑鄙歹毒,卻不料他竟會打上一個孩子的主意。”
夜凝塵道:“這孩子天生聰慧遠過常人,南宮旭若收之為徒,悉心培養,保不定十年之後,他無法實現的願望這孩子便會幫他實現。”
夏雲嵐點了點頭,道:“算他有眼光!如今你既把這些告訴我,想必小圓子身上的毒已解除。隻是他卻如何成了你的私生子?莫非……”
“他隻是念我之恩,欲認我為義父,我尚未答允——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夜凝塵趕忙道。
“哦……嗬嗬……”夏雲嵐吐了下舌頭,道:“你打算明日將他認下嗎?可是突然多出來個這麼大的兒子,我有些不習慣。”
夜凝塵道:“你若不喜歡,咱們不認便是,我暫時也不欲有人在咱們中間礙眼。”
“你呀……”夏雲嵐在夜凝塵胸前蹭了蹭,笑歎道:“天天十二個時辰對著我,還沒有覺得厭倦嗎?”
此時兩人已經走進主院中間的正房,夜凝塵將夏雲嵐放在床上,抬起她的臉神情嚴肅地道:“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會厭倦,可每一眼看見這張臉,卻每一眼皆驚豔如初見——雲嵐,你告訴我,你究竟對我施了什麼術法?”
夏雲嵐沒有想到,如此纏綿肉麻的情話,竟會被夜凝塵以如此一本正經的態度說出來。偏偏她聽在耳裏,還完全信以為真。
“嗬嗬,想知道嗎?”夏雲嵐舔了舔嘴唇,俯在夜凝塵耳邊低聲道:“這術法的名字,叫做癡情蠱……可惜下蠱的人,自己卻先中了蠱……”
“你這小妖女……”夜凝塵原本還有許多正經事要說,此時卻被夏雲嵐撩人的聲音和不經意的動作所誘惑,忍不住先做起了不正經的事。
翌日,二人直到日上三竿方才匆匆趕往雙河鎮。路上,夜凝塵告訴夏雲嵐,因跟隨他退隱的暗衛頗多,為防坐吃山空,他於兩年前在雙河鎮及附近幾個州縣置了些產業,有茶園酒樓、布莊繡坊等。這些生意兩年來經營得當,投入的本錢多已回收,但若要往大了發展,則還需要更得力的人手。
夏雲嵐差點兒驚掉了下巴,道:“你一個長年混跡朝廷的人,卻是如何懂得經營之道?”
對於夏雲嵐的驚訝,夜凝塵甚感滿意,眉梢微帶一絲得意道:“我不需要懂得經營之道,隻需要懂得用人之道即可——你大概還不知道,真正的承夏國京都首富,並非洛不凡洛老爺,而是你的夫君。”
“啊?”夏雲嵐眨了眨眼,一臉懵懂。
夜凝塵湊近了她的臉,笑道:“傻夫人,我身為王爺,怎能置身市井之間?自然隻能找一個人出麵經營——洛老爺便是最好的人選。作為報答,我將明月樓、花蓮布莊等幾處產業送了洛姑娘作嫁妝,卻不料洛姑娘疏於經營,使這幾處產業相繼入不敷出……”
“那也怪不得芷雪——”夏雲嵐終於反應過來,忍不住為洛芷雪辯護道:“她其時被姓風的傷得心碎腸斷,性命尚且差點兒不保,又怎會有心思經營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