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寒在酒店下榻，那一夜幾乎徹夜未眠。
直至次日下午兩點時分，美國佬才又來，帶兩三個保鏢。
他徑直進來，將一張照片扔到辦公桌麵上，略顯傲慢道：“就是這個中國女人。我想我們可以談談結賬的問題了。”
季少寒目光落在那照片上，臉色登時一變，已然是戾氣徒增。
“這照片，你從什麼地方拍到？”他語氣冰冷，說話間雙眸始終緊盯那張照片。
“康尼島，一所遊樂園。”美國佬臉上有戲謔神色：“看來，您的夫人與她的孩子玩得很開心。不過據我所知，您好像並沒有孩子吧？”
照片上，蘇淺拉著一六七歲孩子手，臉頰上堆滿笑容。那孩子緊倚靠著她，似把她當作最依賴的人。
這畫麵，分明就是母子出遊。
季少寒在聽到美國佬話後，緩抬起頭，目光如炬盯他道：“你調查我？”
“哈哈，季先生言重了。”美國佬拉一把椅子坐下，饒有興趣似打量臉色陰沉的季少寒道：“隻是彼此多了解一些，合作起來也更從容。對嗎？”
那照片在季少寒五指間已然有些變形。
美國佬藍色眸子在眼眶中打轉，壓低嗓音道：“我可以幫您調查出這孩子是您夫人跟什麼人所生，隻要您付錢。在紐約，就沒有我查不到的事。”
這話似乎激怒季少寒，他沁冷的眸子聚焦在美國佬身上道：“幫我查她目前住所。”
美國佬愣了楞才道：“沒問題，隻要付錢，我什麼都可以查。”
季少寒頷首，順手從麵前雪茄盒子中抽出一根，嗅了嗅才冷冰冰道：“錢我一分也不會少給。”
美國佬聽得此言，剛要麵露喜色，季少寒卻又開口。
“但若是你再在我麵前中傷淺淺，我保證你會從紐約徹底消失！”
陰冷語氣，讓美國佬臉色瞬間一變，原本大抵是要動怒，但目光與季少寒針鋒相對時，怒氣就兀的委頓。
那雙眸子，如野獸一般，釋放著最天然獸性。
美國佬隻沉默半晌，方才道：“OK。”
將近傍晚時分，蘇淺帶著雷霆回公寓。
遙遙就望見在公寓外忙活著的雷箔筠，他此間抬頭，也看到下車走近的二人，遙遙擺手道：“回來了？”
蘇淺走近時才看到他擺弄著烤架烤爐。
“不是美食大餐麼？怎麼變成野外燒烤了？”她微微蹙眉，略帶訝異。
雷箔筠打著哈哈，撓著後腦勺道：“哈哈，美食大餐出了點兒小問題，今晚我們BBQ，這個時節，本也最適合一邊露天燒烤，一邊欣賞夜色。”
雷霆此間是跑進公寓的，隻進去片刻，就慌忙跑出來，大聲叫：“蘇老師，家著火了！”
蘇淺忙進去，隻見廚房方向冒著濃煙，牆壁全然被煙熏成黑色，整個畫麵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雷箔筠背著手，似領導視察般進來，用安撫口吻道：“沒事沒事，隻是在做美式大餐時候不小心燒幹鍋。不用擔心，我在網上查過了，隻要開著窗戶半小時，煙霧就一定可以清散幹淨。”
蘇淺有些頭疼，終於明白這家夥為何要在這時候執拗於什麼BBQ了。
房子是沒法兒呆了。